就在姚远的大厦集团如日中天的时候,那位周朝阳又来了。
索尔顿公司在美美制衣销售部的刻意打压之下,业务额成功降为零,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索尔顿公司竟然不申请破产,张建国又要周朝阳过来,什么意思?
难道,他又拿到什么筹码了吗?
姚远原本不打算见周朝阳,可出于好奇,还是让杜娟把他给放进来了。
这一回,周朝阳仍旧是不说话,只是把几分文件,放在了姚远的办公桌上。
姚远看看那几份文件,是公司转让合同和公证证明。现在,公司已经不是张建国的了,归周朝阳了。
姚远看完文件,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周朝阳。
周朝阳没敢在姚远面前坐下,而是就站在他办公桌对面。
看姚远看明白了,这才开口:“姚总,张建国详细跟我说明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在下看来,姚总深明大义,对他们张家,已经仁至义尽了。
是张建国不自量力,不明事理,得罪了姚总,实在是罪有应得。现在,他已经把公司给了我,和公司没有任何关系,离开公司了。
我接公司过来,也不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了公司二十几号弟兄。求姚总高抬贵手,给我们一口饭吃!”
姚远审视他半天,才慢慢说:“一个花季的女孩,一朵行将绽放的玫瑰,因为张建国,因为你们,就这样香消玉殒了。然后,你再回过头来,求我放过你们。你觉得,我放过了你们,对得起那个已经进入了天国的女孩吗?到这时候了,你竟然还有脸来请求我放过你们?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有些可笑吗?”
周朝阳脸上多少就有些尴尬,半天才解释说:“姚总,过去的事情,都是张建国一手策划的,跟公司其他员工,的确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是像所有其他公司的员工一样,在尽自己应尽的员工职责。
如今,张建国知道您不会原谅他,已经离开了。如果姚总不想放过这个人,我可以把他现在的情况和住址都告诉您。求您放过其他人吧?他们拖家带口的,把公司经营成现在这个规模,的确不容易呀,求姚总网开一面!”
姚远盯着他问:“你替他在苏春荣这件事上当传话筒,亲自跑到我这里来,替他传递消息。这,也是你应该做的公司员工职责吗?”
周朝阳回答:“这个,我不能摆脱干系,这不是做为员工,我应该尽的职责。可是,姚总您不知道,他当初这样做,我是曾经极力阻止过他的。
他是老板,我不能不执行他的命令。这一点,还请求姚总谅解。
如果姚总不能原谅我,我也会离开公司,甚至可以把这个公司无偿转让给姚总。我别无他求,只求姚总能高抬贵手,让这二十几号弟兄,能有个发工资吃饭的地方。”
姚远就笑了:“还挺讲义气啊。”
周朝阳严肃着说:“说实话姚总,我们这个公司和其他公司不一样。我们大多数人,都是狱友,都有过坐牢的经历。而且,我们也都曾经在社会上闯荡过,经历过找不到工作的辛酸苦辣。所以,我们加倍珍惜我们现在得到的这个工作机会。要不然,像我们这样的小公司,生存下来是极为困难的。
我们能够在众多大公司的夹缝里生存下来,就充分证明了我们的努力和刻苦。如果不是张建国得罪了姚总,我们相信,我们能够继续生存下去,而且还会有所发展。
可是,现在,因为得罪了姚总,我们生存不下去了。
像我们这种人,是不被社会所接纳的。离开这个公司,等待我们的,只有失业。
所以,我代表我二十多位弟兄,恳求姚总,冤有头债有主,希望姚总能体谅我们的难处,放我们一马,给我们一口饭吃!”
说罢,周朝阳就在姚远前面跪了下来。
姚远许久没有说话。人家话说到这份上,按理说,不放过对方,有些说不过去。
姚远和矿机那些痞子们经常打交道。那些人也大多进去过。他对进去过的人,还是十分了解的。这些人比起一般普通老百姓来,的确更讲义气,更容易团结到一起去。
同样,这种人,你不能把他们逼上绝路。否则,他们更容易激动,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过了一会儿,姚远终于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五斗米折腰,不怕我看不上你吗?”
周朝阳依旧跪着说:“姚总,我们不是打架斗狠的街头混混,我们都是因为经济犯罪进去的。说实话,我们这些人,个人生存能力,连普通人都赶不上。公司倒了,我们也就完了。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为五斗米折腰。还请姚总谅解。”
姚远就叹息一声说:“你先起来吧。原不原谅你们,不在于你在这里长跪不起,在于你们将来怎么做。看在你今天态度比较诚恳的份上。我可以撤回我的销售部,把原本属于你们的业务还给你们。不过,不包括张建国。如果我再发现你们和他有瓜葛,那么,你再跑来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了。”
周朝阳就从地上起来,然后向姚远鞠了一躬:“谢谢姚总赏饭吃!”
姚远也站起来说:“正好,今天我要去做公益,你跟我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