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飞溅的血液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视线从高处移到地上，入目的便是一具具残缺恐怖的身体，他们或是没有头、或是没有手脚、或是没有眼睛，总之没有一具完整的。

而那些身体周围，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

喻古和五振看清了甲城的现状后，鼻尖充斥着恶心的腐臭味，一股子酸水往上冒，被他们死命压住。

在场的人，脸色都有点发白，这种残忍的场面，如人间地狱一样的的地方，恐怖又恶心。

几人脚下像是有千斤重一般，一路走，一路无言。

“妖族都是这样的吗？”苏韶看到了一个小孩，一个才两三岁的孩子，一个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孩子。

他眉头紧锁，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也终于忍不住将心底的怨气通过话语问出了口。

五若千回头看他，她能感受到他的悲伤、怜悯和愤怒。

看到这样的场面，谁不动容？

不懂事的婴儿，两三岁的孩子，青春正貌的少年，正值壮年的青年，还有那些老人。

他们都一脸惊恐地倒在地上，身上或多或少地缺失了一部分……

“不是的。”其他人没说话，缠在他手腕上黑曼萝和蹲在他肩上捂住脸的二桥同时出声，声音里带着恐惧。

苏韶睁眼看他们，二桥被看得一抖，黝黑的眼珠子里落了泪，哇哇地就哭了起来，“哇哇哇，二桥不是的，主人，二桥不是坏妖。”

听着二桥稚嫩的辩解声，苏韶叹了口气，摸了摸它的脑袋，“嗯，我知道，二桥是好孩子。”

“嗯嗯。”二桥点点头，带着鼻音说：“二桥不是坏蛋。”

二桥的血脉不高，所以年龄小，思维也十分简单，只能这么直白向上市表达自己的立场。

黑曼萝的高等级的植物妖怪，它就算年幼，但是思维清晰，又有传承记忆帮忙，做不到像二桥那样撒娇，便道：“传承记忆告诉我，伤害无辜的生灵是会被降下天谴的，所以一般的妖怪不会主动袭击其他生灵。而且，这么恶心的进食方式，我才不承认他们是妖，是妖兽还差不多。”

一般的妖最多吸食人的生气，让人在快乐中死去，绝不会弄得这么恶心残忍，还弄出这么多怨气。

五若千也看向其他三人，解释道：“井水不犯河水是普通的人妖关系。现在的妖族不能用常规来思考，所以他们做出什么事都能解释。不过，也不能一杆子打翻所有妖族。”

说到这儿，五若千将声音放轻，带着一点调侃，道：“你不是曾经看到一号，他在向我们寻求合作，由此可见，不是所有的妖族都仇恨人族。”

一号，那个叫命灭的妖怪？

苏韶心底恨意一扫而空，只余下对那些残忍的妖族的愤怒，所有的生灵都有两面性，善恶自有天道定义，他亦不能随意取那些生灵的性命。

五若千看到苏韶微微放松的脸，微微松了口气。

苏韶是十世善人，历经十世，依旧保持着一颗济世之心。

但是这世上被天道所承认的生灵并不只是人类，就算是妖怪，杀了也会染上业障的。

而纯洁的东西又是最容易被污染的，所以五若千不希望苏韶这一世因为染上业障，毁掉前十世所付出的努力。

看着苏韶恢复往日淡漠，五若千笑了笑，唤出有竹。

五振看着这些凄惨的身体，忍不住问，“为什么没人来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