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这等事?”水君呢喃道。
小将附耳在水君身侧轻声道:“千真万确,不信您可以去问问鲛妃娘娘与锦瑟公主。”
水君蹙眉:“此事又与鲛妃与锦瑟有何关系?”
小将言道:“这个,这个!君上难道还不晓得这其中的缘由吗?”
柏垄低首,沉吟半响,而后言道:“入幽潭吧。”
而后一抬掌,幽潭之水自动避让开来,开辟一条水路,柏垄领着一众兵将行往泽芝居去。
柏垄稍加猜测,便晓得小将言语之中暗藏的玄机。
自从星辰化作应龙,惊动了四海八荒诸神,又被天帝陛下册封为星河公主与应龙神女双头衔,鲛妃本便不待见当年的泽芝长公主,如今长公主之女又重回水君视线,夺走了锦瑟与自己的恩宠,她如何能不气急,想必她比旁人更清楚星辰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又做出什么伟岸举动将锦瑟的风头压下去,令自己刮目相看,以后再看不见鲛妃母女两人对自己的情谊。
女人间的争风吃醋想来也都在情理之中,只要不算太过分,他亦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对水君而言,相比于后宫之争,权势的谋划才是重中之重,遂他从未将此等事宜放在过心间。
入了幽潭泽芝居,领着一众小将为九沉祭拜过后,径自行往九沉遗体的旁侧,星辰身边,言道:“待送走了九沉,随为父回北海吧。”
星辰依旧定定的望着身上血珠渲染的妖冶彼岸花,掌中的炫彩鱼鳞依旧闪着旋旎之光。
星辰两眼呆滞无神,空洞洞的似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半响后点头应了声“好”。
在众仙的瞩目中,穆恒与邝夜随着星辰一道将九沉爷爷的遗体投入了往生海里,任他随着碧波起伏漂往远处。
星辰抬眸望着九沉爷爷渐行渐远的身影,满脑子尽是九沉爷爷自小陪在自己身边的场景。
隔壁的鲤鱼精欺负自己没有阿爹阿娘,便是九沉爷爷领着自己去那鲤鱼精家里向他父母讨说法,逼着小鲤鱼向自己道歉。
九沉爷爷教星辰习字,练功,修行,表面上对她极为严苛,可是只有星辰自己知道,哪怕她说一个“累”字,九沉爷爷便总是狠不下心来逼她强行练习。
九沉爷爷是星辰心中一个温暖的巢,她总感觉自己在外面飞的累了,倦了,困了,回到巢里休憩片刻,便又能神清气爽,虎虎生威。
可是现下,这个巢再不复存在了,星辰感觉自己便是那断了线的风筝,离了花枝的蒲公英,再没了归属,只能在无尽的天空飘荡,不管如何累,如何倦都只能飘着,没有落脚之地可供她停歇。
待将九沉爷爷送走,星辰便一直萎靡不振,次日,天帝陛下与天后娘娘驾着七彩祥云落地在幽潭边上,令整个芙蕖林蓬荜生辉,霞光万丈。
入了泽芝居,一眼便望见清减了许多的星辰,面色煞白的可怜。
“星儿,随舅母回天界吧,舅母照顾你。”天后娘娘温婉和蔼道。
天帝亦是一脸殷切的望着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