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她在郑有容面前,不敢露出这样的想法,现在撕破脸皮,便说得理直气壮了。
“如果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郑有容并没有跟小张老师争辩。事实上,从小到大,因为她总是被同龄的绝大多数人要成功,针对她的流言和非议从来都没有间断过,她早就习惯了。
作为回应,她从来不做口舌之争,因为她觉得,试图说服别人接受自己比她差劲,是一件很难完成,也毫无意义的任务。
最好的回应,就是做自己,把自己不断提升。当你只比别人高一点的时候,别人会对你百般不爽;但是当你高别人很多的时候,这些声音就小得多了。
小张老师大吼了一番,本来以为郑有容会跟她吵起来,谁知郑有容不争不吵,一脸淡定,把她反衬得像个不讲道理的泼妇。
这样一来,她的心态彻底失衡,迎来了更大的爆发。
“最可恨的就是你这种人,自以为高高在上,其实又算什么呢?整天同情这个,可怜那个,当别人都是蚂蚁吗?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要你的施舍,那是对我的侮辱。”小张老师愤怒地喊道。
这时,一直旁观,没有做声的云纵突然开口了:“小张老师视钱财如粪土的精神实在让人钦佩,我也觉得不要用钱来侮辱小张老师。
至于先前募捐的十万块,我看就给我好了,我就喜欢被施舍,我不怕被侮辱。”
小张老师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她才重新积蓄起了气势,说道:“郑有容,我现在给你最后通牒,必须按照工伤处理,不但要负责我的医药费,还有后续的治疗,以后的生活,都必须一管到底。”
郑有容这时也板起脸孔,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说道:“我明确告诉你,学校已经做了决定,以法律为依据,为事实为准绳,不可能为你单独开口子。”
“如果不能判定为工伤,那我不排除用法律手段来为自己争取权益。”小张老师说道:“还有,我会向媒体披露一些事情,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郑有容点了点头,说道:“你有这个权力,如果你已经决定要这么做,那就去做吧。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虽然我们之间因为这个事情闹得不愉快,但我还是希望你尽快好起来。”
看着郑有容和云纵离去的背影,小张老师先前强行撑起的那股气势,一下子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躺在病床上,眼神恢复了之前的麻木和茫然,心里也有一丝犹豫:我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郑校长是个好人,也帮了我很多,我这样恩将仇报,真的好么?
但这一丝犹豫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她内心里深处另一种想法给替代了:她人好不好,对我而言有什么意义,能供我吃还是供我喝?连医药费都不肯出,有钱来得实在么?
还有,大家都是女人,凭什么她就生活在蜜罐里,吃香的喝辣的,我就要生活在痛苦之中,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