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明大骇,忙问道:“水果谁送来的?”
“昨天……昨天送您回来的那三个人吧,说是跟您说好了的,就是新鲜荔枝而已,所以我才敢收。”郑婷婷心突突地跳,吓得脸色惨白如雪。
“他们是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秦怀明一点印象都没有,被谁扶着进入车内,什么车,车里还有谁,送他上来的那三个人是谁,长什么样,他一概不记得。
“我……我不认识。”郑婷婷回想着说道,“他们好像不是街道办的,身材不是很高,说的是普通话,有三十来岁的,还有个四五十岁的,长相很普通,记不住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秦怀明立即稳定了情绪,柔声安慰道:“没事,此事与你无关。你刚才打开箱子,其他人有没有看到?”
郑婷婷忙摇头道:“我有五个室友,三个回家了,两个在睡懒觉,我打开的时候,没有人看到,然后立即就送下来了。”
秦怀明赞许地望了她一眼道:“你回去吧,这个事情我会妥善处理,在此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
郑婷婷忙点点头:“我会的,书记。”
“来,拉勾。”秦怀明伸出小拇指,郑婷婷犹豫着伸出指头跟他拉了勾。拉完,她又羞涩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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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郑婷婷离开,秦怀明重新从里面反锁住房门,将另一个水果箱也打开,果然,里面除了几斤荔枝,也有很多百元现金。他抬头看了看房顶等位置,并没有摄像头,这才将两箱现金放到茶几上,自己则坐在沙发上认真清点了两次:每箱20捆,20万;共计40万元。
秦怀明的心在猛烈地跳动。他从政以来,从未收过如此巨大数额的礼,即便做区长、区委书记秘书时,也只是一些一千元、两千元的红包或者千元面额的购物卡,他都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了妥善处置。
如今这沉甸甸的贿赂,到底是谁送的?目的何在?难道是在甜坑村喝酒时后来进来那几个老板?那四个老板是谁?到底是哪一个?或者都不是呢?
有没有可能是颜可卿?她可是活跃在官商两条线上的熟女!
对呀,她为何敢不怕别人说闲话,深更半夜来到街道办,并且进入自己的宿舍。况且,她如何进得来,门口有保安拦着,难道那三个人是她安排的?怕他们送不好,亲自来检查一下?
秦怀明想到这里,立即拨通了郑婷婷的电话:“婷婷,当时水果送进来后,颜总才来的是吗?”
“是的,不过也就间隔了几分钟。”
“她看到水果箱了吗?”
“看……看到了吧。”郑婷婷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对了,一开始水果箱放在门后,颜总看到后就说了一句,水果怎么放在房门?放到沙发旁那里吧。然后,她和我一起搬运到了沙发那里。”
“好,我知道了。”秦怀明挂了电话,越发感觉是颜可卿所为,酒场上保持清醒的也就她了,因为她一滴酒都没有喝,而那三个男人可能是她公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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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动机何在?
秦怀明思忖:我虽然联系文化产业,但只是挂个名,并没有直接参与,更没有与华强城集团打交道,没有利益相关,他们为何要送礼给我?不合理。难道是接下来有求于我?
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呢?违建、拆除工程、外包服务?秦怀明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实在无法确定到底是谁送的。
那么,怎么处理?送给纪工委?
显然不合适,连是谁送的都不知道,太莽撞了,还是存入廉政账户?那跟送给纪委是一个道理,连你得罪的人都不知道是谁,是作死的节奏。
暂且留存着吧,送钱人不会白送,总会出面提要求的,那时就能锁定对象了,再悄悄还回去,教育对方一顿,如此,便不打草惊蛇,也不得罪人,自己还能保持清正廉洁,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想明白后,秦怀明心情轻松了不少。
他把水果箱里水果全部拿出,钱原封不动地装进去,重新用胶带封好放到了次卧的洋酒箱上面,锁好了门。
办完这一切,他这才打个车来到福香区的梅园,他离婚后一直住在单位分的房子里。
梅园小区很大,住的基本上都是体制内的人。距离市中心和市政府也很近,又有地铁通勤,所以出租率很高,然而离龙翔街道办不堵车还是有30分钟车程,所以他听从柳慕白的建议,把房子租出去,自己就住街道,上下班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