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离鞘,三尺刀如光。
小女孩儿的脸色在鞭子离开后由通红变得苍白一片,眼睛里的绝望就像是一片无底深渊,那双眼睛本来应该像是琉璃一般光彩夺目,此时却只能映射出最为绝望的痛苦。
被最亲的人欺骗,伤害。
就算如此,她还是想飞蛾扑火地去依靠身后拿着鞭子的温修云。
莫让看着,心里就酸涩一片。
这女孩儿一双琉璃色的眼睛太干净了,也就让这股悲伤更被放大。
“你想用她的命来威胁我去赴死吗?果然是小人所为。”
莫让嗤笑着,他看不过温修云伤害亲人的行为,也看不惯这个白衣道士的奸诈。
每一步被算地极好,也每一步都走得冰冷无情。
这个男人会用天底下最为卑劣的手段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东西。
“小人又如何,只要有效。”
白衣道士气质如冰雪,将人情置若粪土。他的眼神扫过温修云阴郁的表情和莫让愤怒地猩红眼瞳,不带一丝情绪的波纹。
“所以,这个威胁还是有用的。”傅雨楼的眼神带上了一些恶劣的情绪,好像戏耍猎物一般。
莫让拦住了身后想要攻击的少年,心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憋闷感。就算是在两界村,在巨狼爪下,他都没有感觉到如此憋屈!
果然,段位相差太远了。
青竹长袍的高瘦男子皱着眉,比起憋屈,他更能感觉到一种凌云的战意,那股强烈的感情告诉他,赶快去撕碎眼前的一切,无论什么阴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薄纸一片,可以轻易撕碎!
他垂下眼皮,掩盖住眼里的战意,手中寒鸦尚未尽全力而黯然归鞘,如老将末路,似壮年抱憾。
傅雨楼和他隔着一段距离,两人之间光可鉴人的地砖之上杯盘狼藉,一个桌子更是被纵横的刀气劈成两半,无依无靠地摔落在地。
白衣道士点漆般的双眼神色高如万丈山,他对着莫让伸出玉白色手掌道:“将寒鸦交给我,一旦到了奉先洞我就放了这个女孩儿。”
莫让难以相信他,这种人毫无情感,不择手段,也就没有什么诚信可言。
“人生永远是这个道理,在意的越多,遇到的麻烦也就越多。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反而什么麻烦也没有。”
傅雨楼其人,正是因为什么都不在乎,才能肆无忌惮。
无情到了极点,莫让都怀疑,他还有没有心。
.........
宛如画图水墨色,刀客将寒鸦归于漆黑刀鞘。
“我没办法相信你,所以——留人还是留刀,你也要选择。”
白衣道士瞧了一眼外头天色,表情深沉,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他知道莫让说的真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意气用事,还不清楚自己之后要遇到哪样的危险,以为那个女孩儿留在手里就能护得住吗?
不过.......留着刀也没用
“寒鸦不过是凡俗的刀,你就算留着,又能有什么用?”
既然这么说,那就是给他留刀了。
莫让见他示意一下,红衣女子就垂下头,将鞭子收起来,血红色长鞭离开女孩儿脖颈的时候,他明显看见女孩儿的眼睛亮了一下,怯生生地扒拉着温修云的胳膊。
“姐姐......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温修云没说话,捏着鞭子的指尖发白,红色唇瓣抿成直线,眼睛里都带着悲伤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