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温馨,柔和的光线下,两人并肩坐在客厅沙上,只是一碗简单的面条,却吃出了浓浓的幸福味道。
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哪怕一句话都不说,心里,也是甜蜜和满足。
程景渊吃完面条,转眸看了眼苏琳的碗里,笑意缓缓漫过唇角,漫过眉宇,点亮了墨玉的眸子。
他放下碗筷,抽出纸巾,伸向她的嘴,苏琳抬眼,似水的眸与他眸光相碰,她拿着筷子的手顿住,乖巧地,任由他替自己擦拭嘴角。
“吃饱了没有?”
直到他替她擦完嘴,她才笑咪.咪地问,说完,垂眸看了看自己碗里剩下不多的面条,眨眨眼道:
“要是没吃饱,把我的一起吃了吧。”
程景渊眸底一抹微光掠过,把纸抽进一旁的纸篓里,二话不说,直接端过她的碗,帮她吃剩下的面条。
苏琳原本只是说说,没想到他真的吃,她惊愕地睁大眼,看着他吃着自己的面条,她小脸无端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他用的,是她的筷子,上面,沾着她的口水呢。
他吃的面条,也是她吃过的……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间接接吻。
接吻这个词一跃入脑海,她脸上的热意便急上升,虽然和这个男人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那些事,也前天晚上才做的。
“阿琳,你脸怎么红了?”
程景渊吃完她剩下的面条,一低头,见她双颊绯红,他眸子微微一眯,放下碗筷,伸手去『摸』她额头:
“你不会又烧了吧?”
自从墨晋修说苏琳昨晚烧的话后,他心里,就一直有着担心。
这会儿见她又双颊绯红,自然而然地就以为她是又烧了。
苏琳想避开的,但他的手伸来得太快,她躲避不及,他温暖的手掌覆上她额头,她心,蓦地一颤,本能的摇头:
“没有,我没事。”
程景渊好看的眉峰轻凝,大手覆在她额头片刻后疑『惑』地说:
“额头不烫啊。”
“我真没事。”
苏琳的声音渗着一丝不自然,她不是烧,是想多了点。
“可你脸好红,阿琳,你有没有觉得头疼头晕之类的?”
程景渊不放心,手从她额头下移,一碰到她的脸颊,眉头皱得越的紧了一分,额头不烫,但她脸蛋烫:
“阿琳,你量一吓体温。”
他说完,手从她脸上拿开,倾身拿过一旁的『药』箱,打开,从里面找出温度计。
苏琳眉心轻蹙,看着他拿出温度计,她想说自己真的不用,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骚』,不是烧吧!
越想,脸就烫得越厉害。
她懊恼的皱着眉,看着程景渊递过来的温度计,他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见她不接温度计,又温柔一笑,轻声哄道:
“阿琳乖,量一下,要是没有烧就算了,烧的话,好吃『药』。”
“我真的没事。”
苏琳一噘嘴,接过他的温度计,放回『药』箱里,反而坐里面拿出给他清理伤口所需的『药』物。
“阿琳!”
程景渊轻唤,语气,像是对小孩子的态度,无奈中透着一丝威严。
苏琳眨眨眼,想着自己要么告诉他,要么就量一量体温,稍一犹豫,她又撇撇嘴,有些话说不出口,只能量体温了。
见她把温度计放到腋下,程景渊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眸子里泛起一丝温柔笑意,轻声道:
“我先去洗碗。”
“不用,你坐这里陪着我。”
苏琳伸手抓着他大手,程景渊面『色』一怔,看着她,点头:
“好,我陪着你。”
他手掌翻转,将她纤柔的小手握在掌心,他的手掌宽厚,刚好将她手包裹住,苏琳的心便在他大掌的包裹下,温柔成了一汪湖水。
“阿琳,你怎么不问我,昨晚上都生了什么?”
程景渊微侧着身,眸光温柔地看着身旁的女子,她眉目温柔,笑容恬静。从离开谢蔓雪家回来,这么长时间里,她对于昨晚的事,只字未提。
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内疚,越心疼她。
听见他的话,苏琳才抬眼,眸光清澈的望进他眼里,她从他眼里,看见的是自己,还有他毫不掩饰的内疚和心疼。
她心微微一紧,唇角弯了弯,无所谓地说: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有什么好问的。我只要知道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就足够了。”
程景渊感动得握紧了她的手,昨晚,『药』效作,他痛苦难受的时候,他心里最怕的,不是自己会对谢蔓雪做什么,而是害怕阿琳不相信他。
他为了不失去理智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毫不犹豫地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保持理智,用身体的痛,换大脑的清醒。
苏琳抿抿唇,垂眸看着他左腿受伤的位置,轻声问:
“你腿上的伤口,是用刀割吗?”
问这话时,她的心泛着疼,眼前浮现出他难受之时伤害自己的画面,她鼻端蓦地一酸,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她没亲自经历过,但她知道,那种『药』物,很厉害,当初,苏媛的死,就和那种『药』物有关……
可是,面前这个男人却把持住了,他不惜伤害自己,也不愿碰谢蔓雪,她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呢?
程景渊微微一笑,故作调侃地说:
“我有分寸,伤口没见骨,更不会残了腿。”
“不许说那样的话,以后,也不许再做那样的事。”
苏琳脸『色』一变,一向温柔的她,这一刻莫名的就恼了。
他居然还想伤得见骨,弄残自己?她现在已经心疼得不得了了。
“我只是说说,阿琳,你放心,没有以后,不会再有下一次的了,昨晚,是我自己大意,不该轻信我小姨和谢蔓雪的。”
见她红了眼睛,程景渊心里一疼,暗自责怪自己。
苏琳不是不依不侥的女子,听他这么一说,便不再追究,大方地说:
“算了,昨晚的事也不会怪你。你小姨也参与了,你会上当,是正常的,要是只有谢蔓一个人,会中了她的计,真不值得可怜。”
她说到最后,语气里带着一丝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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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不睡觉的,除了墨宅休闲居的人,程景渊公寓里的两人,还有程家客厅里,也坐满了人。
谢蔓雪被警察带走后,柳琴夫妻和6芝兰就跟着程父程母回了程家。
6芝兰做了错事,除去在谢蔓雪家过火之后,一直都很安静。
柳琴也因自己介绍给程景渊的女人品『性』问题,心里多多少少有着愧疚,见程母一直神『色』不郁,便也不说话。
程父替大家各倒了一杯水,在程母身旁坐下。
“你们肯定知道我要说什么,原本,昨天我就想找你们,跟你们谈景渊和阿琳的事,但因临时有些事,耽误了。”
程母端起水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说。
“姐,你早就知道景渊和苏琳的事?那上次你怎么说景渊和苏琳没有关系呢?”
6之年不悦地问,上次他们问起景渊是不是和苏琳在交往,他姐还说没有。
程母睨他一眼,脸『色』严肃了一分,沉声道:
“你们一直因为苏秉谦的事牵怒于阿琳,我能告诉你们吗?”
“姐,苏秉谦害死了咱爸妈,那是事实啊。”
6芝兰小声地抱怨,要不是苏秉谦,她们的爸妈现在指不定还健在呢。
“是,那是事实,可你们也说了,那是苏秉谦害死的,和阿琳有什么关系,她当时根本都不在a市,她在苏秉谦眼里,就是一颗弃子。”
说到这里,她话音微顿,目光自6之年和6芝兰,以及柳琴身上一一瞟过,才又继续说:
“你们知道她为什么被苏秉谦弃了吗?”
6芝兰和柳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齐齐看向程母,6之年面『色』微沉,视线盯着面前的水杯。
“因为她不像苏秉谦和苏家老头子一样阴狠歹毒,也不像她妹妹苏媛一样虚伪虚荣,她有一颗不同于他们的善良的心。苏秉谦对静安医院下.毒时,她在s市,后来,她赶回a市,照顾了咱妈好几天,那件事,你们都是知情的。”
6芝兰抿着唇不说话,柳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当初,她们都觉得苏琳是个好姑娘。
“一开始,你们反对阿琳和景渊在一起,我本想着由着你们就算了。”
“……”
6之年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又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但没点燃,只是那样夹在指间。
程父见气氛凝重,他微叹了一声,接过话说:
“你们大姐说的,全是实话,我们并非一开始就隐瞒你们。实际上,当初,你们接到陌生电话,说景渊和苏琳在交往的时候,我们也不知情。那天景渊一回来,就告诉你们,他没有和苏琳交往。”
程母看了眼6之年,缓缓道:
“前两天,我才知道景渊和苏琳交往,问了他,他说,他费了很大的劲才追到苏琳,苏琳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也因为她父亲的事,一直拒绝着景渊。原本,有些事,我不想跟你们说,苏琳并非苏秉谦的亲生女儿。”
她这话一出口,那三人同时抬头,诧异的看着她。
“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6之年不相信的问,觉得她是为了让他们接受苏琳,说谎。
程母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就是字面意思。苏琳并不是苏秉谦的亲生女儿,据她跟景渊说的,她妈妈年轻的时候,不喜欢苏秉谦,是苏秉谦用手段娶到手的。她妈妈生苏媛的时候,大.出.血而死。临时前,为苏琳争取了婚姻自由。这也是为什么苏家一直冷落苏琳的原因。”
“婚姻自由?”
6之年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他们都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不论是从商还是从政,联姻这种事,最常见不过。
像他们这种家庭,自由恋爱,反而才是一种奢侈,要不是程父程母开明,程景渊和程景怡兄妹俩也不可能自由自在。
程母点头,缓缓道:
“不错,苏秉谦着重培养他小女儿苏媛,冷落苏琳。就是这个原因。所以说,就算苏秉谦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和苏琳没有半分关系。我现在把话放在这里,不论你们答应不答应,我都不会拆散景渊和阿琳,就算是咱妈活过来,我相信,她老人家也会喜欢阿琳的。”
“姐?”
6芝兰急切地喊了声,6之年皱了皱眉,生硬地说:
“既然这样,你还告诉我做什么?”
“我当然要告诉你们,以后,你们不许再找阿琳的麻烦。通过今晚这事,我也想明白了,找儿媳最重要的,是要找个善良温婉,真心真意爱着我儿子的。那个谢蔓雪,家境好又怎样,学历高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一个心机深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程母最后一句话,可谓让6芝兰和柳琴两人同时变了脸『色』,当初,她们两个可是把谢蔓雪夸上了天。
最后,那个谢蔓雪让她丢尽了脸面。
说到这里,程母看向6芝兰,语气里,带着三分气:
“芝兰,你不分红皂白打了阿琳,是不是也该找个机会跟她道个歉。咱们做长辈了,要有做长辈的样子。昨晚的事,虽然谢蔓雪最可恨,但你也脱不了干系,要不是阿琳相信景渊。天一亮,景渊的名誉就毁在你和谢蔓雪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