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明白人,而看到王业泰只把最精锐的部下安放负责操作火炮,满桂也放了心。
“满将军,为何不在卢沟桥依靠卢沟河之险抵抗建奴,却要把战场放在城外?”看着城外两里正在设立木栅栏挖掘沟渠的满桂属下,王业泰忍不住问道。
距离北京城三十里的卢沟桥是建奴回师的必经之处,防守卢沟桥岂不是比空旷的城外更有利?
满桂摇摇头:“卢沟河宽不足十步,建奴弓手能够轻易把箭矢射到河这边,再加上冬季河水结冰很厚建奴随处可过,根本不以为凭。我军人数远少于建奴,背靠城墙作战还有一线生机,远离北京只有死路一条。”
王业泰忍不住道:“既然如此,将军为何非要出城和建奴作战,守在城内不就行了!”
按照王业泰给崇祯献的计策,北京本来就是只守不攻,真正的主战场却是在遵化在蓟州。崇祯和孙承宗同意按照这个计策实施,现在为何却要派满桂带兵出战?
满桂看了王业泰一眼,不知该如何作答。事实上不管是满桂所部,还是袁崇焕带来的关宁军,所有赶来北京的援军都被禁止进入北京城,便是宿营还是休整都只能留在城外。
守城自有京营,边军本来就是用于和建奴作战的,这便是满朝文武乃是崇祯皇帝的观点。所以,守城根本轮不到满桂的部下。
“朝廷花费无数国帑养我等官兵,为的便是和建奴死战,岂能安生的躲在城中?”满桂如是道,言罢,冲着王业泰抱拳,昂然而去。
看着满桂的背影,王业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就是即将到来的这一战,满桂这个百战勇将战死在沙场。
赵率教、满桂,以及后来的曹文诏,当这些明末的忠勇悍将一个个先后战死,剩下的则多是王朴、白广恩这样只会望风投降的无能之辈,而大明也将不可避免的坠落。
赵率教死于三屯营守将不肯接纳入城休整,满桂的死其实可以避免。
城外建奴实力强悍,朝廷为何非要逼迫满桂带着数千杂兵出战,王业泰实在有些想不通。崇祯皇帝啊,真的是太有血性了一些,可他的血性他的促战也造成了很多无味的战败。
看着城外忙碌设立防线的满桂部下,王业泰在沉思,他再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是不是应该想些办法,哪怕无法击败建奴,但也能尽可能的救下满桂救下一些明军的性命,尽可能的保留一些明军的元气。
“若是城外战事危急,你们愿意随我杀出城增援吗?”王业泰突然回头,看向了站在身后的周遇吉和张旭。
张旭嗫嚅着还没有说话,周遇吉则慨然道:“当然,咱们这么精良的装备,将军您在火铳团下了这么大本钱,若是不和建奴打上一场,岂不是浪费?”
王业泰则把目光看向了张旭。
张旭脸色变幻了一下,方抬起头来目光变得坚定:“世子,我是您的家丁队长,您出战我便出战,若是我怯战的话,英国公他老人家绝对饶不了我。”
“哈哈哈。”王业泰大笑了起来。
崇祯二年十二月十六日,皇太极带着八旗军到达泸定桥,击败守桥的明军副将申甫,再次兵临北京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