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千世仿佛突然理解了他老大跟老大的“兄弟”之间的“真实”关系,于是默默地闭上了嘴。
刚好祁旻也不想跟他掰扯。她几乎是连着加了两周的班儿,又赶上基层管理员与类脑体公司之间的矛盾尚未解决,真的不想管寄浮生那些黑市的事儿。在跟绘千世简单聊了两句之后,秋收就拉着金田回到了旧城——开始放松式收割。
当然,秋收和金田是放松了,对于那些旧城认真玩儿游戏的普通玩家们而言,这就是一次次运气不好所致的空手而归。
只是在收割的间隙,两人站在楼顶时,金田有些犹豫地对秋收问道:“那个绘千世说的薄荷糖,是你们研发部泄露出去的?”
“嗐,故意泄露的。”秋收只是淡定地回答道。
“那到底是不是毒|品?”金田问道。
秋收一矮身坐在楼沿儿上,反问道:“你说烟草算不算毒|品?”
“烟草有害,毫无疑问。”金田并不犹豫地说道,“如果政府出台法规禁止烟草买卖,我头一个儿赞成。”
“甭管你赞不赞成,就说烟草是毒|品么。”秋收打断他道。
这次金田只好承认:“不是。但抽烟上瘾的程度甚至比一般的毒|品都大,是不是毒|品的标准也是人定的。”
“就说是人定的啊。”秋收却接着他的话说道,“现实世界里除了法律规定的毒|品之外,有成瘾性的东西多了去了。清神剂——就是‘薄荷糖’源码编写的添加剂——它就跟咖啡因一样,单提出来要被管制,但在咖啡可乐茶里就是普通成分,你怎么就说它一定得被定性成毒|品呢?”
这么说就显而易见了。清神剂作为薄荷糖的功能成分,其存在本身就具有两面性。然而由于类脑体公司研发部在编写清神剂源码时就增加了浓度制约因子,因此在类脑体里即使它被添加进各种食品饮料,其浓度都不会超过理论上的致瘾量。要想真正吃薄荷糖吃出瘾来,恐怕更有可能先把自己吃成厌食症。
“那你们是想怎么着?”金田还是问道,“现在有了薄荷糖,以后还要有别的?咖啡因?大麻?”
“滑坡谬误啊这是。”秋收拍了拍他的肩,“弄出来一个薄荷糖,就是为了给那些搞毒|品的开一个可控的缺口儿。现实世界非法的产业那么多,之前唯独贩|毒在类脑体找不到任何对应。现在有了薄荷糖,相当于弱化版的毒|品,满足一下儿那些朋克们卖DRUGS的想法,希望能借此减少一下儿他们在现实世界卖大|麻的可能性吧。”
“那也降低了在类脑体里贩|毒的门槛儿不是?”金田嘀咕道。
“没降低多少吧。”秋收辩解了一声,而后就从望远镜里看到隔着四条巷子有人在围猎丧尸,“两点钟方向有一票儿大的,走不走?”
——
第二天中午午休时,季连就告诉了祁迷“薄荷糖”的事情。
类脑体世界产生“毒|品”让祁迷大为惊诧。对于没有接触过毒|品的一般人来说,哪怕是现实中的贩|毒行为,虽然是知道危害巨大,但终究也是隔着好几手的社交媒体传播,总觉得大体上与自己无关的。但祁迷站在类脑体公司的角度,不免觉得这是心腹大患。
祁迷忍不住反复思考这个问题,但又想到明天还得交数学练习册,于是只好努力集中注意力写完了今天的题,又按照语文老师的标准预习了下一课的文言文,才连忙打开电脑联系季连。
这个时候季连正好也在线,祁迷直接给他打过去了语音:“喂,季连,你说那‘薄荷糖’是从圣彼得堡区走私过来的?”
季连那边儿听起来有点儿模糊,似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是啊,你就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