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登山的时候会很累,照顾不到Mimi。而且全程背着Mimi,对她来说也算不上什么有趣的事情吧?”安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周末天气好的话,咱们可以带Mimi去公园玩,这样在晒的时候她可以坐在婴儿车里。”
祁旻把筷子插进碗里,有些痛苦地用手捂住眼睛。
他们已经连续五个星期周末去公园了,祁旻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如果这周末也这么过会是这样的场景:无非是推着婴儿车到公园里面,在阳光不是刺眼的时候很找块平整的草坪铺垫子,把米米从婴儿车里抱出来玩儿——其实就等于坐在那儿看着小姑娘自娱自乐——然后在阳光强烈的时候把她抱回婴儿车里,推着在石板路上走……
她觉得自己还十分年轻,但这种生活让她有种自己已经步入中年的感觉。
“筷子不要插碗里。”安东纠正她的行为道。
祁旻松开手,把筷子从面条里抽出来,平着放在碗上,但嘴里还是嘀咕道:“你这是封建迷信。”
“这是餐桌礼仪。”安东耸了耸肩,“你在孩子面前注意点儿,不要教Mimi学坏。”
“Mimi能学个什么呀?她连筷子都不会使。别说是使筷子,Mimi连拿筷子都拿不稳。”祁旻无所谓地歪头,把自己的筷子递给米米,“来,米米,拿着这个——”
结果米米高高兴兴地握住了筷子,准确无误地把筷子插进了碗里。
安东难以言表地看了祁旻一眼,祁旻别开目光看向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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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末登山反正是没戏了,而且不光这周末没戏,下周末、下下周末、下下下周末都没法出远门去玩儿。一方面他们的确付不起周末找临时保姆的钱,另一方面米米学说话、学走路都需要人照顾,他们在这个关键时期在原则上当然要尽量亲自陪他们闺女。
因此祁旻在经历了在实验室工作一天晚上回来还要哄孩子、周末连出去浪都没法浪的一年之后,内心深处盼望着圣诞节的到来,这样她就可以放寒假,回国当她自己父母的乖闺女了。
尽管没有米米的时候祁旻也是每年寒假都要回家,但她对安东很少谈她在国内的事情。其中重要的原因就是顾忌到安东没有别的亲人,因此在他面前谈论自己的父母和亲戚总归会显得有点儿不厚道。
也是由于这个缘故,祁旻在跟安东提到自己寒假回家时,总是强调她是去应付国内的“事务性工作”,只是为了维持正常的社交关系,以及解决自己留学生身份之类的事情。她把她回国要做的事情说得很无聊,甚至隐约透露出那是一些半强迫性质不得不做的工作,并且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安东感到平衡。
现在这给了祁旻一个很好的机会。因为安东觉得她回国是必须去忙着做很多无聊的事儿,她才能在这个寒假也理所应当地回国——尽管寒假期间安东所在的中餐快餐馆通常会更加忙碌,米米也变得更需要家长陪伴……但谁也不能剥夺她出去玩儿的权利,谁也不能!
祁旻在机场告别安东和米米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儿愧疚的。不过一想到她马上就能回国,在她自己的父母的照顾下过上米米一般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还是心怀愧疚但总体十分愉悦地登上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