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宁抿唇,嘴角微勾,湿漉漉的眼眸晕着笑意,果断干脆地道,“那直接结婚算了。”
她也意外。
她没找他麻烦,没骂他。
他反而后退了,胆怯了。
连他身后那群难缠又蛮横的奶奶们,也低着头,好似自己做错事一般。
顾钊狭长眼眸再次瞪大,眼前这姑娘脑袋一定出问题了!
他家情况,整个公社的人都清楚,他父母亲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死了,他奶奶怕被连累,将他们一家赶到村尾破茅屋里,他下面有幼弟弟幼妹,一拖二,是个姑娘都不会嫁他们家来。
而且知青都是要回城的。
真和他结婚,户口一过来,以后她想回城,都不可能了。
她这行为太不正常了。
抬手往舒宁额头上一探,冰凉的,没发热。
“舒知青,你病了。赶紧去看医生,把你的东西带走。”顾钊坚持自己的判断,果断赶舒宁。
“那先订婚。”舒宁往前一步,双眸明亮且坚定道。
“我没订婚。”顾钊往后退了一步,否认得极为干脆。
“你宰鸡,敬告天地了。”舒宁又上前走了一步,微扬着脑袋,扎着马尾的头发迎着秋风微微飘扬。
“是祖宗送梦,说,说……想吃鸡。”顾钊又往后退了一步,话语有些不利落地反驳。
“你买糖,放鞭炮了!”顾钊一往后退,舒宁就立刻往前走一步。
顾钊无路可退,被逼至墙角,完全不敢看舒宁,理由蹩脚,“糖是给小孩买的,鞭炮就放了几厘米,我试试这鞭炮响不响。剩下的过年迎新年的。”
“……”舒宁没想到关键时候顾钊态度会发生这么大改变,索性使出杀手锏,“你摸了我,还亲了我,全公社的人都看到了,现在你不想负责了?”
“你若不想负责,那你站着别动,让我亲回来!这事就算完了!”
“!!!”
“我那是在救你,还是你们城里教的,那叫人工呼吸!”被姑娘气势逼得节节败退,顾钊脸涨得通红,粗着嗓子解释。
舒宁但笑不语,脑袋微扬,一动不动看着他,直勾勾的。
“……”顾钊气息一下就紊乱了,艾玛,这真要动嘴亲他的这眼神谁受得住?
“你,你别,你别靠近!老子是什么人?你想占老子便宜,没门!”
年轻的汉子一边说,一边往侧边溜,“我家里没野菜,我去采点野菜回来。”
“……”舒宁没绷住了笑意。
上辈子他救了她,她觉得他占他便宜甩了他一个巴掌后,他恼火非要订婚,后面只要一见她,他就吹口哨,对谁都说她是他媳妇。
便宜往死里占。
今儿个,她自己送上来了,他却溜得却比兔子还快。
“……”院子里看着刚发生一切的,各位奶奶,二狗子,你看我,我看你。
他们看见了什么?
敢上山宰野猪,敢徒手打死一头牛、天不怕地不怕的顾钊,在舒知青说要和他订婚,要和他结婚的时候,竟然怂得跑了!
“舒宁,你刚也跑太快了。”朱秋兰走进来,和她一起来的人还有辛文月,以及他们一起下乡的男知青柏志平。
柏志平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人模狗样地站在顾钊大院门口,见顾钊跑出去,他看她的眼神微有愤怒,更多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