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飞,你是不是个男人?”
“看你动手,人家顾钊立马过来维护舒宁。你呢?你明明看到我手已经被烫了,可你却往后退缩了!”
朱秋兰看着自己此刻火辣辣疼、手背皮都被烫掉、涂着烫伤膏药的手,怒火喷薄而出。
孙国飞低头,道,“秋兰,顾钊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手,只会让我们同时受伤……”
朱秋兰一双眼睛瞪着孙国飞,道,“孙国飞,我总算是看清你了。你这话的意思是,以后如果我有事,你会选择性来帮我,如果没危险,你会装一下好人,如果有危险,你会有多远就闪多远,对吧?”
“秋兰,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话让孙国飞突生愧疚,满是抱歉地道,“要不,咱以后不要总找事了,好不好?”
“孙国飞,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说我是在无理取闹?你给我滚!”
“说喜欢我,你这喜欢也太廉价了。我若真和你在一起,以后我被欺负死,你都帮不上任何忙!”
朱秋兰沉声怒骂。
为什么舒宁找的男人那么有气势,那么护短!
反观她这,孙国飞简直不是东西!
至于柏志平,自从她回来,他就没来看过她一次。
自己喜欢的,喜欢自己的……
没一个能让她觉得可以依靠。
朱秋兰气了很久,最后决定给温美华写封信。
亲爱的温姨:
最近可好?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您走后,我生活极为不便。
打折我腿的人,至今没有找到。
除了这个,还有更糟糕的消息,公社校长因作风问题被教育局开除,原本落定的教师岗位变成待定,这职位定不再属于我。
舒宁还好,准备结婚了,她大概是觉得你我感情好,所以心头有些不平衡,今日我去服装小组看她,才小心和她说了两句话,她便二话没说,用熨斗烫伤我的手。
现在的我,浑身都是伤。
不过没关系,我理解舒宁,我不会怪她,我会依然当她是姐妹。
……
舒宁一回来就看到朱秋兰在写信,写得眼睛怒瞪。
她远远瞄过去,就看到信头写着温阿姨三个字。
她这是在给她亲爱的母亲大人温美华写信,这两人,真亲!感情真好!
朱秋兰见舒宁进来,迅速翻过信纸,将信的内容藏了个严严实实。
舒宁轻笑一声,没多给她一个眼神,拿起自己水壶,出去烧热水。
朱秋兰愤懑看着舒宁出门的背影,手恨不得将自己手上钢笔捏碎。
她现在和舒宁的实力不对等,若再和她硬碰硬,自己肯定又会受伤,她选择忍。
但她相信温美华看到她写的这封信,肯定会心疼她,更讨厌舒宁。
从舒宁这捞不到好处,那她就抱紧温美华这棵大树,哄好她,让她想办法将她搞回城。
舒宁烧好热水回来后,朱秋兰已经将信装好进了信封。
她不用想都知道朱秋兰写的什么内容,肯定是用茶言茶语的语气对她明褒暗贬。
这种话,但凡温美华心头对她爱多一点点,就不会相信。
但温美华没有,她心头只有朱秋兰,只有她初恋情人的女儿。
因为心头一直装着那个男人,所以爱屋及乌,对人家女儿比亲生的还要亲。
舒宁理解不了这种奇葩脑回路,重活一世,她知道对自己来说,什么是最重要;也知道,有些东西勉强不来就不要适时地放手。
至于她和温美华的母女之情,那就这样。
握不住的沙,还不如扬了它!
不过说起来,她前段时间给奶奶寄过去的包裹,奶奶应该收到了吧?
那可爱的小老太太,收到她的东西,肯定很高兴。
*
此刻的魔都。
雪花纷纷,大地银装素裹。
一家属大院单元房里,一位头发花白、微卷,带着老花镜的老太太坐在火炉旁边,看着自己面前的包裹乐得不行。
“小丫头给我写封信就好,给我寄什么东西?”
“乡下日子那么苦,有钱给我买东西,还不如自己多买点穿的吃的用的。”
老人家一边碎碎念,一边拿剪刀剪开包裹袋。
“这么多!”
“帽子。”
“围巾。”
“呀,竟然还有睡衣。”
东西一件一件被拿出来,拿得小老太太心花怒放。
“小丫头有良心!”
“还有一封信!”
小老太太拆开信封,熟悉的字迹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