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羽薇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既然您查过我的信息,就应该知道我已经没有父母了。
除了有些对不起村里的父老乡亲,没有什么好牵挂的;
而且接受了红舞鞋,就意味着我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目标,‘死’可能只是早晚的事儿,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所以,倒不如在死之前再做点儿什么有意义的事情,还能为自己争取个翻盘的机会。您说呢?”
老李和吴局对了下眼色,道:“好吧,这个线人我收了,你可以去忙活自己的事儿了。”
“哼,你个白眼儿狼,过了河就拆桥!”吴局开玩笑似的牢骚了一句,便站起身来向屋外走去。
可在他的手触摸到门把手时,羽薇站起了身,一改刚刚接受考验时的从容与淡定,咬了咬嘴唇,带着些许愧疚地问道:“吴局长,明月……她怎么样了?”
吴局握着门把手久久未动,沉默了好久,才叹了口气回应道:“已经脱离危险了,但留有一定的创伤性应激障碍,暂时还不能受太大刺激。
这件事情……和我没有保管好案件资料也有很大责任。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和负罪感,用心做好现在的案件准备工作吧,我…们等着你胜利归来的好消息。”说完,吴局便含着眼中的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对于这个案件,要说吴局没有什么私心,肯定是不可能的。
自从13年前,案子转给了老李的组来处理,就成为了他一直放不下的心结。
他甚至有些怨恨老陈,为什么要因为自己一个人的感情,让全组人的努力就这样白费。
直到昨天,听说到了女儿受伤昏迷的消息,自己突然间变成了13年前的老陈,他才能切身感受到:当亲人受到侵害之后,自己却因为身份特殊而无能为力的无助、自责与愤恨。
也开始能够理解老陈当初为什么隐瞒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并在案件转移后,放弃了一次次升职的机会,执意要留在滨海民族大学的辖区内作一名小小的刑警。
“陈组,当初是我太缺乏同理心,错怪您了……
希望我们心里放不下的案子,可以在今年结束吧。”
…………
透过百叶窗的空隙洒进来的成条的阳光已经变成了夕阳余晖的橙红色。
杂乱的办公室里,除了几乎铺了满桌、满地的文件纸张外,堆在老李办公室角落的方便面桶也从早上的1桶变成了现在的4桶。
自从上午吴局这位“无关人员”离开了办公室,羽薇就阅读和整理着老李提供的案件信息,一直忙活到了现在。
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羽薇都能听到自己的脊椎骨,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固定动作的僵硬而产生的“咯咯”声了。
她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呼噜正打得震天响的老李,便开始轻悄地收拾起地上的文件来。
老李昨晚可是熬了几乎一整夜,再加上上午的考验和下午一直在帮她进行目前的案情讲解,这才刚刚眯了一会儿,羽薇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他。
想起自己曾经因为两天一夜没睡,就被波索泼了一头热巧克力的事儿,她可是特别能理解老李的辛苦。
可就在羽薇把地上的文件依据页码编号重新按顺序拾起的时候,屋子里却突然想起了“当当”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