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来,就是我永远也没法儿忘记的痛……
他在服务员加汤底的时候起身解手,却脚下一滑,拽着服务员一起摔倒在地。
那壶辣汤,也连汤带壶地一遭儿洒在了我身上。”
说着,刘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并把手搭在了她布满疤痕的小腹上,仿佛仍旧能感受到15年前的那一股子撕心裂肺的痛。
“刚开始躺在病房里的时候,我是非常恨他的。
可是家里人几乎每天都是‘老老实实吃水煮菜、好好做赛前准备,而不是作着死地吃火锅根本就没机会发生这种事儿’的那套说辞。
听着没完没了的牢骚和指责,和那一丁点儿少得可怜的关心。我反倒怀念起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至少,我们还有段快乐的时光可以回忆,让我还能笑得出来。
所以,在家里收集着证据,要想办法把火锅店和他告个底儿掉的时候,我面对着跪在身前苦苦哀求着的被毁了半张脸的服务员和他,却私自在民事调解同意书上签了字。
那是我第一次和家里对着干,尝到了一点点自由的滋味,却也因此和家里人彻底断了关系。”
听到这里,羽薇试探性地问一句:“你…难道就没怀疑过他和那个在你鞋上动手脚的人一样,是带着特别的目的制造的这场意外吗?”
“呵,你真当我傻呀?”刘丽把剩余的小半截儿的烟屁股怼在了烟灰缸里,吐出了最后一口烟,“可无论他是不是有心的,我都彻底和自己的舞蹈生涯说再见了,又何必再去为难一个下半生都毁了的火锅店的服务员儿呢……
因为不再想回去面对同学的冷嘲热讽,所以自打儿他送了这3层独栋酒吧之后啊,我就自己退了学,跟着他学起了怎么管理酒吧、怎么和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相处,也算是有了个不错的新家。”
“你…就没有想过和他结婚吗?”
“嘿呦喂,结婚?你说的可真轻巧!
先不说结婚要顶着压力向家里要户口本儿。就我这一身的疤,自己看多了都恶心,哪儿还敢指望别人天天受着呀?
与其结了婚后再离婚,再把这唯一的一个‘家’给弄没了,还不如给自己留点儿念想呢!
所以,我把才把那时候的称呼‘张总’,一直用的现在。”
“……”
羽薇默默地擦着榻榻米,没有说话。
回想着圣安国的大小王子和“2号”、“3号”,似乎小时候受到过某些特别对待的人,长大后都容易生出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怪异行为和想法……
羽薇不知道,刘丽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模糊而生分地把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称为“家里人”,反而跟那个毁了她一生的‘张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生活了15年。
她本可以理直气壮地享受张连平给予的额外补偿,却莫名其妙把自己定位在了如此卑微的讨好地位。
难道她就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身后强大的家庭背景,她根本就不会得到这些额外的这些吗?
“还真不愧我封给你的女版哥森头衔……一样的尖酸刻薄、一样的可悲遭遇、一样的舔狗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