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好啦,乖宝宝不哭哦。乖~护士姐姐来给换纸尿裤了哦~”
已换回护士装的安妮,正披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安抚着婴儿床上呜呜嚎哭的婴儿,一边不时瞥向母婴房外那扇许久未见动静的大门。
从她带着些许疲累拖着黑袍回到屋子,到卸去脸上妖媚的浓妆,再到泡在浴缸里好好清洁了一番和罗曼诺夫在脏兮兮的木床上激情过的身体,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近两个小时。
可方才那两个火药味儿满满的塑料姐妹花,却仍未见回来。不免让安妮心里,就好像跑进了只窜来窜去的老鼠,惴惴不安。
——她们两个,该不会真的动起手起来了吧……
——不,应该不会的。她们都很聪明、谨慎,连我都知道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候惹事,她们又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做出那般冲动的事情?
——可是…如果真的打了起来,即使薇薇安的身手无比敏捷,在丽莎那可以任意操控的异位空间里,也很难发挥出来。说不定会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
——万一再闹出点儿什么动静被人发现,那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和那个臭男人亲肤的任务,是不是也相当于白做了?
——啧…不行。虽然不知道能做什么,但还是编个理由重新回去看看为好。
想到这里,安妮的心里更加烦乱了。
而此时,重力的作用下,汇聚在湿漉漉发梢的水珠陆续滴落到婴儿床上的“啪嗒”声,也让她不自觉地将视线,转向了屋子里除她之外的另一个人——正在客厅,用心修剪着花枝的女仆。
可能是看惯了女仆在灶台和母婴室里忙忙碌碌的身影,安妮总感觉今天的她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甚至有些不正常。
因为,从自己披着黑袍回来的时候,女仆就背对着她站在丽莎的护理室前,摆弄着那盆前不久刚添置到透明隔窗台子上的藤花。
可这都两个小时过去了,女仆却好像着魔了一样,依旧把自己的精力全部都放在那盆花儿上,完全把两个平常舍不得放下的小Baby晾在了一边。
要不是安妮刚洗完澡打算吹头发的时候,隐隐听到了两个婴儿的哭嚎声穿透母婴室和自己房间的门,传进了盥洗室。出于职业习惯,简单擦了擦头发、披上护士服便快步赶了过来,估计婴儿的嗓子都要哭哑了。
安妮进入到母婴室时,已经有些许秽物漏到了婴儿床上,达到饱和的纸尿裤也把小婴儿的屁股也被腌了个通红。
所以,才发生了方才安妮一边给婴儿换纸尿裤,一边分心于心事的一幕。
——是我因为执行任务,而搞得太过紧张了吗?怎么总感觉今天什么事情都是怪怪的……
——虽然那盆新抱进来的藤花的确很漂亮,花色也从藕粉变成了鲜红,妖艳得好像能滴出血来。但也不至于站在那儿欣赏和修剪那么长时间吧。而且……
看着女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藤花的侧脸,安妮感觉越发怪异了起来。
尤其是女仆嘴角那一丝若有似无,不知要表达何种情绪的上翘,让这种怪异似乎用诡异来形容更为贴切。
且随着安妮分心于女仆和藤花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也好像隐隐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驱使,越来越想要和女仆一样,去好好欣赏一下那盆藤花。
但奈何女婴的情绪无论如何也安抚不下来,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啼哭声,让常年做母婴护理工作的她,根本就撒不开手。
安妮的意念就好像绑在拔河纤绳中央的红穗,被藤花的魅惑和女婴的哭号声拽来拽去,搞得她那本就不太安宁的心,越发烦乱了。
砰!
突如其来的暴力摔门声,犹如灶台上“突突突”喷个不停的劣质高压锅,终于承受不住气压差,猛然爆裂来了一般,把屋子里的所有人吓了一跳。
即使是失去听觉的女仆,也被因炸裂的声波,和隔壁的隔窗玻璃一样——吓得瑟瑟发抖的藤花,终于结束了那长达两个小时的专注。
但这一惊,也好似一个助力,帮安妮把心神从不知应顾及哪边的茫然与烦躁中拉了出来。
唯有方才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婴,反而好像达到了自己的某种目的,瞬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