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一凡想事情的时候,詹宁斯朝张一凡走了过来。
“这老头子真是让人讨厌,你不觉得吗?”
“有点。”
“什么叫有点,本来就是,就因为他是首都大附属学医院的住院医生,就认为他的实力强,就让他做助手,而让我们尽力治疗,只要不挨骂就好,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就按教授说的,尽力医治吧。”
张一凡没想那么多,所以回答的时候语气还算温柔。
上一名患者刚进手术室不到10分钟,又有一堆患者接二连三地被送了进来。
不,准确地说,是维和部队的军人们把患者转送到这儿来的。
“呃!啊啊!”
不一会儿,帐篷里到处都是呻吟声。
不到30分钟,这个能容纳24人的帐篷就已经装满了患者,其他帐篷也很快装满了患者。
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而张一凡和詹宁斯比护士和志愿者们还要忙,连缓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随着喊痛的患者越来越多,志愿者们呼叫张一凡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张医生,10床的患者很痛苦。”
“什么症状?”
“腹痛,先让他服用了阿司匹林。”
“阿司匹林?据我所知,这种药很容易产生副作用。”
“这一点你都要考虑的话,这么多患者,怎么可能应付地过来?”
志愿者一副无语的样子。
张一凡对这名志愿者说道。
“难道患者喊疼就能盲目地给他服用止痛药吗?”
“那怎么办?患者越来越多,而医生只有两名。”
“阿司匹林可能会对腹痛造成严重的后果,就算不是很严重的病最终有可能导致无法治愈。”
“可是患者一直喊痛,难道不应该先给他止痛,然后多争取点时间吗?”
志愿者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他应该是参加过很多次这样的服务活动了,所以看上去很有经验。
张一凡并没有跟他硬碰硬,反而温柔地说道。
“那也不应该这样,起码要把患者的症状跟我说,然后我再告诉你一些应急处理方法,下次一定记得。”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看看吧。”
显然这名志愿者不想听张一凡的唠叨,可张一凡却毫不介意,跟着他来到患者床前。
患者是伊拉克人,所以很难判断他的年龄。
患者紧紧地揪住腹部,嘴里不断发出呻吟,面容扭曲,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虽然他一直不停地说着什么,但张一凡一句也听不懂。
张一凡对担任翻译的志愿者说。
“帮我翻译一下,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腹痛反应的。”
志愿者向患者询问情况后,患者哼哧哼哧地说了几句。
志愿者马上翻译出了他的话,对张一凡说。
“从今天凌晨开始疼的。”
“我会按压他的腹部,如果疼的话,让他表现出来。”
张一凡确定志愿者已经向患者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之后,轻轻按压患者胸口附近。
“呃!”
虽然是痛苦的呻吟,但还没有到刺耳的程度。
张一凡又按压了一下胸口下方。
“呃啊!”
呻吟声更大了一些。应该离患处不远了。
张一凡的手又往下移了一点,按了下去。
患者的反应却完全不同了。
“啊啊啊!”
患者嘴里发出了如撕裂般的喊叫声。
看来阿司匹林并没有起到明显的止痛效果。尽管服用了阿司匹林,患者依旧疼得厉害。
张一凡低头看了看患者,思考了一会儿。
肚脐旁边的部位。轻轻按下去的时候,还能感觉那里涨得发紧。
如果肠道肿胀到这种程度的话,按理说早就应该晕过去了。
可患者并没有晕过去,只是说自己腹痛。
张一凡在脑子里将各种症状综合,开始思索到底是什么病。
这时,旁边的志愿者开始催促道。
“医生,快点,现在可不只有这一名患者。”
“你现在去看看手术进行得怎么样了。”
“手术?”
“如果冯教授问你什么事,你就告诉他可能是急性阑尾炎。”
听了张一凡的话,志愿者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你就按了几下,怎么能确定是急性阑尾炎的呢?”
“所以我是医生。”
“其他医生可没这样。”
“你不是说时间很紧吗,就打算继续让他这么疼着?”
张一凡岔开了话题,志愿者一脸不信地走了。
他不在乎那名志愿者是否信任自己。
张一凡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
急性阑尾炎并不是什么有难度的手术。但是他现在不能进手术室,所以只能初步诊断,然后给出下一步的治疗建议。
突然有种感觉。有种同样的事情要重复很多次的感觉。
张一凡接着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发呆,赶紧行动起来。
这么一直忙不迭地治疗患者,忙到晚霞都消失在了沙漠的另一头。
在沙漠里看日落。壮观到令人窒息。
而张一凡完全没有意识到太阳是什么时候落下去的,只顾着为患者治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