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哈卜也小声地同声传译着。
“怎么了?”
“受伤了,一直流血,止不住。”
“止不住?”
“是的,听说这里有个医院,所以就带过来让医生看看。”
同声传译的什哈卜悄悄地补充着说道。
“这些人跟这个军官好像不是一个部队的。”
“是吗?”
“部队标记有点不同。”
“嗯。”
张一凡分不出来这些士兵都是那个派系的。但是知道这个受伤的士兵情况很危险。
张一凡连忙快步跑向担架。警惕的库尔德人士兵们看到张一凡身穿白大褂也停下了上前阻拦的脚步。
“哼!”
看到病人状况的瞬间,张一凡的表情暗淡了下来。右脚踝完全消失了。应该是手榴弹在脚边爆炸了或者是踩到了小型地雷。
脚踝上因为有静脉和动脉。所以会流血不止。
张一凡立刻用英语对士兵们大喊。
“抬到医院里面去!”
但是没有能听懂的士兵。
不,有一个人能听懂。那位库尔德人军官。
张一凡话音刚落,库尔德人军官的眼神大为震动。
虽然刚刚对峙过,但“抬到里面”这句话触动了他的心。
库尔德人军官忽然想起来,连忙向张一凡说道。
“我刚才还威胁你,你却愿意为我的士兵治病?
“别废话了,赶紧抬进来。”
“你说什么?”
“你是准备杀了我?还是想让他死?”
张一凡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刚才对立的时候相比,声音更加低沉和阴森。
这个声音使战场上饱经风霜的库尔德人军官停顿了下来。
张一凡看着犹豫不决的军官,对着什哈卜喊道。
“什哈卜,过来帮忙,抬到里面去。”
“你真的让他们进来么?”
“让他们把枪,刀都要扔掉,非武装进来。如果他们不听的话,绝对不能让他们进来。”
听到张一凡的话,什哈卜一脸茫然的翻译着。
士兵们会自己解除武装吗?但是,接下来士兵的动作让这种怀疑立刻消失了。
啪嗒!啪嗒!
士兵们毫无迟钝地把拿着的枪、手榴弹等所有武器都扔到了地上。他们也不想看到朋友在眼前死去。
什哈卜吓了一跳,赶忙把解除武装的士兵抬着担架领了进去。
正当张一凡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库尔德人军官的声音。
“你真的要救他么?没有任何代价吗?”
“代价是?你看看哪里。”
望着张一凡指向的地方,医院围墙的一侧被流弹击中,崩塌了。
库尔德人军官露出疑惑的表情。
“什么意思?”
“几个小时后维和部队应该会过来。那么。”
张一凡说完就快速往里跑。望着张一凡的背影,库尔德人军官的脸上浮现出无语的微笑。
代价就是修理墙壁。
面带着微笑的库尔德人军官对其他士兵说道。
“把这面墙修好。”
“为啥?”
“这是命令。快点做。”
在军官的命令下,士兵们开始迅速的行动起来。
这时,库尔德人军官的视线看向了天空。
—这里是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地盘。
张一凡说的那句话仿佛再一次在耳边想起。
与外面的情况不同,手术室里气氛非常的紧张。
“准备一下呼吸机还有心电图。“
“正在准备!”
什哈卜急忙回答道,但是手一秒钟也没有停止工作。在人工呼吸机和心电图准备就绪之间,张一凡用剪刀剪下军装,使患处露出来,患处上缠满了压迫绷带,张一凡开始往上面撒酒精。
“啊!”
当酒精渗透压迫绷带接触到被炸断的脚踝后,患者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痛苦尖叫声。
张一凡没有因为患者的尖叫声停下来,而是迅速给患者开始注射止血剂。病人的脸色苍白,已经流了太多的血。止血后再补上来就行了。
除了止血,补血之外骨骼、肌肉和神经也需要赶紧处理。如果处理不慎,就有可能截肢。
张一凡忙的不可开交。
哼哼。
张一凡的身体突然摇晃了一下,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也渐渐模糊了。
‘该死’
从凌晨开始持续的工作,张一凡的身体和精神已经筋疲力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