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吃吃笑了起来,小脚一提便踩到了床上去,又轻盈地转了几圈,“人死总不能复生,王爷不然忘了过去,何必把自己封闭起来?您瞧瞧我这样貌和身段,难不成不够好?您倒不如要了我,我便乖乖当别人口中的那个周姨娘——”
女子话还没说完,原本躺在床上的张延钧忽地坐了起来,声音清冷地指了指地上,“你下去。”
女子愣了一瞬,似是没想到自己会被赶,“不就是一张床,给我踩几脚又能如何?我来你这王府也算不短的时间了,倒是不知您这般小心眼。”
张延钧隐隐动了怒,几乎是一字一顿道:“我让你下去,别让我说第三次。”
他看她的眼神里几乎要跳出火花来。
女子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怒气,也不敢继续挑战他的底线,当即就下了床。
“王爷何须如此?您对我虽有救命之恩,可您为何救我我心里也清楚,不就是为了得到杨青菀的所有一切讯息?我自问已经把所知的毫无保留地告知您了,难不成是觉得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了,便想扔就扔了?”
张延钧静静看了她半晌,眼神里透着危险的讯息,“我若真想扔了你,那肯定是直接斩草除根的,哪怕你是将军府的二姑娘。”
周含烟陷在阴影里的那张俏脸慢慢露了出来,原本的笑意已经被惊恐给取代了。
她哪里会听不懂跟前这位嘴里头的斩草除根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之前经历过生死,眼下惜命得紧。
她很快便笑了起来,“我不过是跟王爷开个玩笑罢了,您何必当真,甚至还反过来吓我?”她不敢再聊这个话题,生怕跟前的这位爷真要计较起来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便识相地说起别的事,“今日我听说相爷及杨青菀他们过来了,这倒是个极佳的机会,王爷万不要错过良机。也不知他们会在王府待上几日,我倒是觉得王爷要快些付诸行动为好,若是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自然是倾尽全力助您成就大业……”
她将将说上一半,张延钧又打断了她,“我头疼,先不要说这个。你若是不想回邀月楼,便乖乖在一旁待着,不要说话。”
周含烟一向是会看脸色,跟前这位如今伤神多半是因为杨青菀的缘故,却也没去多言。
正好有人把醒酒汤送到门口,周含烟接了过,拿回来之后也不敢惹床上的那位,只把汤水搁在床前,“醒酒汤到了,王爷还是先吃了吧。
她在一旁等了等,见那人还是没半点反应,便自己出了屏风外。
没一会功夫,栖凤轩这边的事便传到了李夫人的耳里。
李夫人坐镇宴席,少不得要笑脸相迎。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有一瞬敛去了笑意。
若非是顾虑着宴席上的人,只怕手里头的酒盏就要被她摔出去。她死死握着酒盏,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没让自己当着众人的面翻了脸。
“那个贱人又过去陪王爷了?”
丫鬟战战兢兢地回,“正是。”
李夫人神色十分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你且过去盯着……”话说到一半,忽地心头涌起一阵无力感,她沉默了片刻,才冷冰冰交代,“罢了罢了,妾室也就这点用处了,久了自然就不贪图她年轻的身子了。”
丫鬟道了一声是,如获了大赦一般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