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咫尺难相见, 有缘何处不相逢?
如果爱,请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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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昊迷迷糊糊睁开眼, 他身边围了许多人,好像每个他都认识,又好像每个他都不认识。
他最先听到的,是一串叽里咕噜的方言,砸的他一头雾水:
“教主哇,我终于找到你咾!你晓不晓得恁个多年你不在嘞点儿, 我们都以为你死咾!……”
他莫名奇妙地看着那个头戴银饰、一看就是苗疆服饰的妹子, 连连摆手道:“你什么?你慢点,我听不懂……”
萧峰和阿朱带着常归, 激动地站到他面前,按住他双肩道:“阿昊!你果然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这么多年你全无音讯,我托白凤带给你的书信, 你可有收到?怎么连回信也没有一封?”
萧昊猛然一愣,张口就道:“大哥, 我……”
他话还未完,就又见一人凑了上来, 面色古怪极了, 指着他道:“你、你这娃娃怎么长的这么大了?你头发治好了?这又是谁?你怎么手里也有一条打狗棒?”
萧峰惊奇地举起自己手中的棒子, 跟洪七手里的一比, 果真一模一样, 除了他的那个新一些, 真没什么区别。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惊异起来,竟谁也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昊脑子里混乱极了,他环顾四周,密密麻麻的人围了一圈,一个光头的和尚皱着眉头盯着他,冷冷道:“师兄,簇便是西吗?”
他刚从记忆里揪出这么个人来,连问候都来不及,就又看到一个脸上附着奇怪纹路的正太怒气冲冲的样子,对他道:“吾还以为你投生成了那乐无异子,白给他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剑灵!吾还奇怪他为何半点记不得原来的事情,你这家伙让吾好找!”
“额……”萧昊头疼不已,周围的声音交织成一片,纷纷杂杂,聒噪极了,他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将军!对不起……我们最后也没能守住武胜关!对不起!将军你骂我们吧……是末将无能!”
“这风清月白,正宜一醉!”
“萧兄当真是一入大漠,一世大漠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没有机会寻到你踪迹……”
“爱卿,近日又有不知死活的江湖人来朕这里闹事,他们都欺负朕年纪,你一走没人管得了他们,那陆鸡根本不好用!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朕这次保证听你的,不乱使脾气了……你别再跟朕置气了好不好。”
“萧兄弟铁骨忠义名满下,若我能早听你一言,也许不至于见你走后,闯王刚愎自用招致生灵涂炭……”
“往生路上,没有沧溟,没有你。本座还以为,你已同她一样尽归尘土了。”
“你的对,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理由,正邪对错根本无关紧要,若是早些明白这个道理……”
“大师金口玉言,我已遇见了那位从心底认为我美的人,如今我们很好,大师可看到了?”
“为师曾见着一位与你神似的玄甲将军,可是再像,也不是你……师父当年打断你的腿,你没有记恨罢?这些年流落海外,可有受什么委屈?”
“悭臾修成应龙何其不易,长琴与他有旧交,又怎能伤他……若能如阿昊这般无拘无束便好了。”
“教主,我们累几年都好好听话了嘞,内两年呱太长得嘿大,五圣把他牵出切别个都黑得屁滚尿流嘞!”
“萧兄……”
“阿昊!”
“爱卿……”
“道长嘤嘤嘤!”
“教主哦……”
“将军!”
“娃儿……”
……
……
四面八方都是鼎沸的人声,萧昊觉得这简直是系统专门用来耍弄他的修罗场,那些或熟悉或面生的面孔里,唯独没有那么一个人。
他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周围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
萧昊心有所感,转过头去。
那人生的玉树临风,儒雅俊秀,一身风流骄傲的气质浑然成,就那么静静地立在他身后,眸中深沉难测,仿佛谈笑间就能翻云覆雨、断生判死。他发梢有几缕银丝,想来这些年,岁月也并非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他朝萧昊伸出手,一个字也没。
身边的声音渐渐炸开了锅,什么“龟儿子!老娘跟你拼咾!羞都遭羞死咾,还勾引老子教主!儿豁不是个龟孙儿!”,什么“呔!老流氓!”,还有什么“流月城中从未有过此人”、什么“光化日不知羞耻”、什么“完啦完啦太傅杀过来了”……
……
萧昊鬼使神差地把手递出去,被那人一把拉起来。
周围的人影渐渐散去,一切重归寂静,萧昊狐疑地看着眼前人,问道:“你竟然来窥探我的梦境?”
石之轩但笑不语,温柔之中带着几分撩饶邪气:“要怪就怪你那不成器的机关,非要来招惹我,三下两下被我拆了。怕你生气,索性给你拼成了五只猪,你是造偃甲也好,传信也罢,反正别叫它们再来拦我。”
萧昊脸色一变,气到:“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拼那么一个机关木甲出来,你竟然给我拆了?!”
石之轩揽住他,半哄半就:“你放这么个东西在房门口,是成心不想让我进来吗?你不是猪可爱,我这回给你拼了五个,你不欢喜?”
萧昊翻了一个白眼,搓蛋的猪要那么多作甚,浪费他那些机关零件!
石之轩附在他耳边道:“前尘往事俱成烟云,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你看……”
萧昊微微挑眉,没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