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不解其意,却听话捧着经读了起来:“……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注]
萧昊缓步踏出房门,飞白还未来得及阻止他,就见他拔出了雪亮的长剑,脚下飞快闪过一圈细的银色剑影,干脆利落朝下面刺出了一记五方行尽。
五方正气,锐不可当。
楼下的人显然没想到萧昊会直接不由分攻上来,片刻的惊讶后很快就调整过来。掌柜的一声呼哨,埋伏的人听到指令,想跃上雅间的二楼,却不知怎的,腿上像绑了千斤的沙袋,移动极为迟缓。
萧昊青锋吐芒,伴着飞白念清静经的声音,三才化生接踵而至,瞬间就将六个围上来的命教弟子定在原地,六合独尊毫不客气砸在他们脸上。
萧昊无比庆幸他关了喊话,因为他道长号的技能从太极两仪三才一直到九转,喊话都是一水的咩,咩咩,咩咩咩……若被听到,那可真是人设崩塌。
房间里的飞白渐渐连经都忘了念,咋舌盯着剑气流转、道袍猎猎的萧昊,坐忘的气劲还在他身上升腾,那淡然随意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是在打架,倒像仙家凭虚御风,施展妙法似的。
掌柜的觉出不妥,从柜台下面抽出短戟来,打算趁乱攻之不备,却迎头吃了萧昊一记七星拱瑞,身体立时被定住,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弹。
萧昊砍瓜切菜似的收拾了这群喽啰,将他们尽数拍晕,收剑就同他出剑时那般迅捷又利索。
月光破云出,夜风撩起他的袖袍,萧昊站在二楼门口,莲冠高耸,长身玉立,神色清冷而淡漠,目中仿佛映着星罡,像一只独立红尘的白鹤。
这位师兄日后了不得啊!飞白有点兴奋。
他走上前,将长剑搭在那定身聊掌柜的脖颈上,“你们从哪儿探来的我们的行踪?”
那掌柜虽被萧昊制住,却也根本不把飞白放在眼里,哼了一声,却是恭敬对萧昊道:“今儿个栽在这位道长手上,是我们眼力低微,不知二位是武当的高徒。店黑道生意做了几年,看人下菜,惹到二位实属意外。”
萧昊眉头一皱,飞白立刻替他接道:“贫道和师兄虽不怎么下山,却也知晓命教底蓄深厚,不至于沦落到要靠打劫旅人糊口罢?”
那掌柜脸色微变,挤出笑容道:“你们既已知晓,又何必多问。”
他抬头看了萧昊一眼,既不像讨好也不像求饶:“的眼拙,这位道长神仙人物,未曾在江湖上听过名号,请问如何称呼?叫我们栽也栽个明白。”
萧昊没有回答,那掌柜的冷冷笑道:“莫不是担心我们日后报复,不敢报上名。”
飞白刚要发作,萧昊却按住了他,一本正经摇了摇头,极为认真道:“……我是在想,师父给我起过道号吗?”
若师承,他是于睿门下清虚一脉弟子,可是这世界的师父名叫清虚,他自不可能顶个一样的道号,这人突然问起来,萧昊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告诉他。
飞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没有半点作假神色,更觉古怪:“师兄你皱眉是在想这个?”
萧昊严肃点零头。
那掌柜却坚持道:“行走江湖,总有名姓。”
萧昊思索一番,于是道:“……那便叫纯阳罢。”
掌柜的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原来是纯阳真人。”
他猛地荡开飞白的剑,转身欲逃。与此同时,伙计也窜了出来,却并没有管掌柜的,自个儿跳窗飞了出去。
萧昊早有提防,三才瞬间释放,那掌柜脚步一顿,毫不犹豫当场自爆丹田。萧昊连忙拉着飞白疾退。
血腥气盈满整个客栈,萧昊确认了一番目标列表,脸色沉了下来。
那个伙计追不上了。
飞白心有余悸,喃喃道:“他、他怎么就死了?”
萧昊叹了口气,这傻乎乎的道长,到底是他俩谁照顾谁?“后面的路不太平,你速速通知武当做好提防。”
飞白赶紧去做,忽又觉出什么,倒回来瞅了萧昊几眼,“我曾听师父,只迎…的人,为逃避罚,减轻业障,才会埋名修行,师兄你……”他语气含糊,意思却不含糊。
太奇怪了,萧昊明明什么都不知道,闭目冥思一会儿,就清楚了这些饶底细。
清虚道长仙逝,明明不管他,让他独立世外远离纷争即可,却一定要塞他到武当严加看护。
飞白脑中的念头愈发明晰起来。
这位师兄所修之道……该不是……窥机的那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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