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盖面露愧疚之色,强忍着身上的箭伤,下马向着孙策单膝跪地,拱手请罪道:“主公,请恕末将无能,彭泽城被江东军…攻取了……”
孙策闻言一愣,连忙问道:“公覆,敌军如何攻下的城池?”
黄盖起身捏着拳头,对着孙策懊恼地述说道:“今日凌晨,江上忽有大量舟船,从鄱阳湖进入彭泽水道,猛攻彭泽城西面的水门。”
“所幸末将发现及时,便立刻用巨石堵住水门,并领军防御水门城墙。”
“可就在此时,南面却有数千步军抵达,趁着末将防御西城时,却是迅速从南墙攀入。”
“只怪当时城内兵少,否则焉给江东军攻入的机会!”黄盖忍不住怒叹不止,又言道,“敌军攻入城内,末将也只能弃城而走,并向着东北奔行而来,这才同主公相遇。”
听完黄盖的解释,孙策也知道了战斗经过,不禁叹道:“唉!西有数千水军,南有数千步军,公覆麾下只有五百军卒,而彭泽城也并非坚城,失城也属情理之中。”
此时,孙策心中对于黄盖,自然没有责怪的意思,他现在心中只有后悔。
后悔自己过于急躁,以至于被刘烎给蒙骗,才被刘烎以逸待劳给套路了。
如果他能够再稳重些,用骑军盯住刘烎的后军,然后再等步军会合骑军,说不定就可以咬死刘烎军。
这样的话,至少能拖住半数刘烎军,足以策应吴景、孙贲袭击丹阳,也不至于折损这么多兵马,连彭泽城都被江东军攻去。
此时孙策不禁万分消沉,四千人的军伍只剩千余人,各种辎重器械也随城池被夺,又想到家族亲眷还在刘繇父子手中,孙策甚至想要就此投降刘繇算了。
投降刘繇。
只不过是继续寄人篱下罢了,而且刘繇是汉室宗亲的身份,也不比四世三公的袁术差。
“公覆、德谋、义公,如今我军败成这副局面,不如投降那刘繇……”孙策对着父亲的旧部三将,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听到孙策的言语,三人皆是当场一惊。
程普、韩当顿时沉默不语,作为亲历孙策惨败的部将,他俩同样心惊胆战、战意黯然,对于孙策所言投降之事,却也生不起太多的抵触。
败成这个鬼样子,就算选择就此投降,也是理所应当的。
而且扬州刺史刘繇,其人品名声也颇不错,或许不会像在袁术麾下般,受到严重的轻视和排挤。
“万万不可!”
黄盖却连忙摇头反对。
随即,三人皆看向黄盖,孙策郑重地问道:“公覆有何说法?”
“主公!如今我军名属袁术麾下,若是这般就投降刘繇,必受天下人耻笑也!”
黄盖向着孙策肃然问道,“此外,主公真愿背负降将之名否?!又真的愿意屈身刘繇父子,继续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否?!”
听到黄盖的两连问,孙策脸上露出不愿之色。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公覆,既不能投降刘繇,那我军又有何去处?难道继续苟身于淮南袁术麾下?”孙策看着黄盖问道。
黄盖思忖了片刻,却想起当初在零陵老家时,正是听闻长沙太守孙坚镇压区星叛乱的威名,所以才会选择投靠先主孙坚的。
当即,黄盖对着孙策问道:“何不往荆南长沙而去?先主曾为长沙太守,并镇压过区星等贼,于荆南素有威望之名,正适合主公以为根基!”
听到黄盖之言,孙策空洞的双目,忽然有神了起来。
“长沙!”
孙坚猛地捏拳,心中甚是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