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一男三女围坐一桌,桌上足有八菜一汤。
如此饮食的场景,令蔡文姬甚是惊奇。
首先是聚而用餐的形式,这对于士族名门而言,却是不可能的事情,唯有分餐各案而食,才是符合礼数规矩。
当然,只有普通的民户,才会不讲繁琐的礼数,选择一家子聚餐而食。
毕竟,普通百姓的家里饭菜很少,甚至是只有饭没有菜,根本没必要分餐各案而食。
其次是用餐的桌案,却不同于通常的案几,而是一张大圆桌;坐榻也不是低矮的,而是改名为“凳”的东西。
使用这样的桌椅进餐,却也不用跪坐的姿势,高桌高椅更加轻松省力。
尔次是用餐的规矩,礼法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而刘烎及二乔边吃边聊,讲述着北行路上的趣事,这让蔡文姬甚是惊奇。
最后是圆桌上饭菜,大多是蔡文姬没见过的样式,而且还有两道猪肉做的菜品。
堂堂汉室宗亲的刘烎,竟然也让猪肉上饭桌?!
猪肉味道甚膻臭,士族大家不以为食。
蔡文姬乃蔡邕之女,也算是士族出身的闺秀,却也只见过猪肉、并没吃过。
此时,看着圆桌上的猪肉,蔡文姬甚是惊愕。
只不过,刘烎和二乔却并无抵触,却是淡定地夹肉入嘴而食,并无半分难以下咽的样子。
见此情形,蔡文姬却也不好明说,只能用筷夹起一根肉丝,轻轻地放入嘴中咀嚼。
蔡文姬:“!!!”
“真香!“
蔡文姬忍不住轻声而赞,随即看向刘烎怀疑地问道,“将军,这肉真的是猪肉么?”
“正是!”刘烎点头言道,“我们江东养的猪,乃是特别培育的良畜,其肉质不再膻臭难咽,便是士族大家也不再嫌弃!”
听完刘烎的解释,蔡文姬这才有些明悟,却又好奇地问道:“将军,这桌上的食物,烹饪方式似乎不同?”
“是有些不同,除了蒸烤炖煮之菜,还有用铁锅填油炒的菜。”刘烎继续解释道。
原来,汉朝时期食用油的来源,可谓是十分的稀缺,因此哪怕是世家大族,也都是用鼎瓮煮炖,最多再有些蒸烤脍炙。
可随着江东养猪业的发展,刘烎府中的食用油来源,却也变得十分充足起来。
因此,刘烎早就调教府中家厨,给厨房里填了几口铁锅,并教会厨子烹饪炒菜。
“将军竟懂庖厨之事?”蔡文姬有些诧异。
“那是必须的。”
刘烎却无半分羞愧,反而甚是自豪地回道:“一部军伍的战力,从其甲胄装备可探知,从其火头营的饭菜,亦是可以探明的;可以说,真正的强将良帅,也需要懂庖厨之事。”
“这……”蔡文姬当场愣住,却不知军伍将帅,又为何要懂庖厨?
刘烎解释道:“军中食物的门道甚多,可用饭菜控制军卒的训练,也可用饭菜激励军伍的士气,吃什么样的饭菜能养足力气,大战之前应该多吃什么、少吃什么,吃什么样的饭菜既能保持体力、又能节约粮食。”
“原来如此。”蔡文姬点了点头,似乎有些许领悟。
很快,满桌的饭菜都吃得干净,大多都是被刘烎一人干完。
毕竟刘烎身材健壮,想要保持武力值不掉,每顿都要多吃不少。
“夫君,可吃饱否?妾身再让厨房多弄些饭菜来吧!”
看着刘烎意犹未尽的样子,大乔心知刘烎北行半年,必然也是没几顿能吃饱的,故而有些心疼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