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个淮南皆是暴雨不断,天空乌云密布如同锅盖,白天跟晚上并无太多区别。
如此暗沉的天地,似乎预示着末日,除了雷雨淅沥声,再无任何大动静。
寿春城外的四方军伍,也全都退往高处之地,不再对寿春进行攻打。
见到围城之军退走,寿春城内的众守军,却也陷入恐慌之中。
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围城之军扫尽城外营垒,却才攻城不足一个月,根本没理由就此退走。
因此,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有更大的危机,正等待着寿春城守军。
而袁术身旁亦有才智之士。
不少谋士通过接连的暴雨,已经料到了城外围军的战术。
“陛下!城外之军忽然退至高处,必是趁这大雨不绝,在淮水建堤坝蓄水,只待决堤放水灌城也!”
寿春宫殿之内,袁术也不是傻子,连忙紧张问道,“城墙可挡得住决水?!”
大将纪灵出列言道,“回禀陛下,寿春虽为坚城,但地势却低洼,若淮水倒灌袭来,北面城墙定然损毁。”
“即便我军迅速加固城墙,使其不被大水冲溃崩塌,但整座城池也将陷入汪洋,且水势一两月内不会退去。”
“那时,若暴雨依旧持续不断,则城内粮草皆淹没,守军不日亦将崩溃。”纪灵惊忧地回道。
顿时。
袁术也暴怒而起,喝道:“如此说来,却是毫无办法么!莫非只能在此坐以待毙不成!”
众文武沉默无言,若论旷野之中作战,也敌不过城外联军;而坚守在寿春城内,却也面临着决水灌城之危,仍旧是坐以待毙罢了。
就在此时,将军桥蕤出列大声言道:“陛下!为今之计,只有一策可逃脱升天!”
“桥将军有何妙策?!”袁术从龙榻上起身问道。
桥蕤深吸一口气,才回道:“陛下,如今寿春已不可守,何不携百官及财帛,先退往庐江郡之地,曹操军、吕布军皆远道而来,江东军、刘备军兵马有限,却根本不可能展开追击。”
袁术闻言不禁蹙眉,忍不住冰冷地问道:“桥将军,你是让朕舍弃寿春而逃么!”
对于袁术而言,寿春乃其根基,城内积财甚多,宫殿华宇无数,乃是仲氏之国都,怎可能就此放弃?
“生死存亡之际!还请陛下明鉴!”桥蕤低头急呼道。
这下子,袁术直接拔出佩剑,冷冷指向殿中桥蕤,喝道:“朕定杀你这乞降之将不可!”
“陛下息怒啊!陛下息怒啊!”
顿时,眼见袁术怒不可遏,在场文武纷纷哀劝。
好在桥蕤颇为年长,在袁术军中甚有人情,殿内大半文武为其求情,以至于袁术也不好发作。
“哼!若非众人为你求情,今日你难逃一死!”
袁术只好收回长剑,桥蕤也狼狈地回列。
此时,纪灵再次出列言道,“陛下,其实桥将军所言,却也不无道理!”
“陛下乃万金之躯,在这寿春危局下,实在是不合时宜,不如移架庐江城,待寿春战事休矣,再返回国都不迟!”纪灵好声相劝道。
“有道是万金之躯不居危城!”主簿阎象也出列言道。
这时候,袁术也有些心舒了口气,他的性格虽然混蛋了些,却非是不要命的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