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卷帘门我还是不去开了,那家伙想敲就敲吧!我也懒得管他了。
我回到了凉椅上,重新躺了下去。
那家伙还没有停,还继续在那里“哐哐哐”地敲着门,敲得我心烦意乱的。为了让耳朵稍微清静那么一点儿,我抽了两张餐巾纸出来,团成了两个蛋,分别塞在了两只耳朵里。
耳朵被堵住了,那“哐哐哐”的声音立马就变得小一些了。我的耳根子,也变得清静一些了。
那家伙没有进门,他一直在那里敲到了天亮。
天一亮,那家伙就走了。我打开了卷帘门,没能看到那家伙的背影。
我记得那家伙是滴了一些血迹在地上的,但我在门口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哪怕一丁点儿残留的血迹。
我正在门口认认真真找的时候,老张来了。
“你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吗?”老张问我。
“夜里有个东西在敲门,他还滴了几滴鲜血在门口,可不知怎么没了。”我说。
“你是看花眼了吧?这门口哪里有什么血迹啊?”
老张在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有些不足,就好像他是在故意掩饰什么似的。
我并没有拆穿老张,而是说了句可能是做噩梦了,昨晚根本就没有东西来敲门这样的屁话。说完之后,老张那张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脸,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我把便利店交还给了老张,然后回到了出租屋里,睡了个回笼觉。
我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之后,我下楼吃了个套饭,然后便向着火葬场去了。
火葬场在半山腰上,那一条卖丧葬用品的街是在山脚的,离火葬场差不多有两三公里远。
我要寻找扎纸人的人,肯定得去那条街上找。
一走到那条卖丧葬用品的街上,原本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我的身体,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一下子又觉得冷了。
眼前的这些店子,不是卖香烛纸钱的,就是卖花圈纸人的,反正放眼望去,让我整个人都很不舒服。
为了搞清楚那照着我画的纸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虽然全身都不舒服,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一家店一家店的看。
这条街上,扎纸人的店确实不少,不过这些店里的纸人,大多都是歪瓜裂枣的,要不多看两眼,都看不出那是个人样,更别说逼真什么的了。
杨克特别嘱咐过,让我找扎纸人扎得最逼真的那家。所以,我从街头一直走到了街尾。
街尾的最后一间门面,没有挂牌子,而且那大门还是给黑布帘子遮着的,看上去有些怪怪的。难道,杨克让我来找的那家店,就是这家?
我向着那黑布帘子走了过去,刚一靠近,就有一股子阴冷潮湿的气息扑了过来,让我打了个冷颤。
“有人吗?”在隔着那黑布帘子,对着里面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我,也不知道这门面里面有没有人。
这门面是有卷帘门的,既然那卷帘门都已经拉上去了,只有这么一个黑布帘子挡着,是不是说明,这店子是开着的啊?
我伸出了手,把那黑布帘子掀开了。
屋里放了一排纸人,每一个看上去都很逼真。
“要进来就进来,别把帘子掀着。”有人说话了,这好像是一个老头的声音。
我赶紧走了进去,脚一跨进门,我就感觉自己是进了冰窖一样。
这屋子里没有电灯,是用桌上那烛台上的白蜡烛照的亮。在桌子后面,有一把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个正拿着烟杆在抽叶子烟的老头。
“大爷,你好!”我很礼貌地跟那老头打了声招呼。
“叫我施老头就可以了。”那老头吐了一口烟雾出来,说。
“这些纸人都是你扎的?”我问。
施老头白了我一眼,并没有给我任何的答案,就好像我是说的废话似的。
“有人照着我的模样,扎了一个纸人。我把那纸人给毁了,然后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儿,很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想找你问问。”
我也懒得拐弯抹角了,直接就把问题给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