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到对方是公子的妹妹,季敏自然想示好,她对杜玉清说:“待会你意思意思就行了,看在令兄的面子上我不会为难你。”
杜玉清看到对方含羞带涩还不时眼睛瞟向范斯远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知因为范斯远多少次被殃及池鱼,她没好气地说:“他不是我的兄长,你也不用看他面子手下留情,尽管放马过来。”
杜玉清打开双手,摆开阵势,准备迎战。她没有摘下帷帽,不是因为她傲慢,而是她习惯了眼前的视线,没有意识到自己可以摘下帷帽。
杜渊之坐直了身体。奇怪,这孩子什么时候练成的盲打。
季敏生气了,高傲自大,这就是你们这些官宦小姐的毛病,难怪你直到这个时候也不把帷帽给摘下来,是不是对我不屑一顾?她忿忿不平地想。给脸不要脸,既然你不是他的妹妹,我就不必手下留情啦。好吧,我就好好地教训教训你,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到时候打得你跪地求饶,我再大度原谅,公子自然就不会怪罪我啦。
季敏飞身起脚,一下跃到了杜玉清跟前。
杜玉清没有丝毫的大意,神情专注,每次比试她来说都是次难得的历练,她会好好珍惜。
她闻风而动,但还是慢了半拍,肩膀躲避不及被季敏踢中。帷帽飞转,她才想到是帷帽遮挡了她的视线,使得她的判断迟滞,但她也没有摘下帷帽。她的目标是历练,事已至此,她觉得应该好好利用这不利的因素,因势利导,就把它当成一次难得的挑战吧。
杜玉清观察着季敏的一举一动,不得不说对方虽然骄傲任性,但基本功扎实,应战经验丰富,并且很擅长抓住对方的弱点,利用她反应慢的特点频频向她起进攻。比张婷芳的技艺要高出许多。
反正帷帽阻碍了视线,杜玉清索性闭上眼睛,全凭觉知来感受对方的进攻。这是她夜晚练习时通常的方式。但毕竟技艺不够熟练,刚开始杜玉清非常被动,连续被对方击中身体,好在杜玉清习惯了挨打,并且季敏的力量弱,不能同春生、宁夏相比,比采薇更是不足,没有对她构成很大的杀伤力。有一次踢中她的手背,手上瞬间冒出一个鸡蛋大的肿包,疼痛异常,这是伤到筋了。
“阿杏,要不要上些药再打?”范斯远见采薇她们都无动于衷,着急了,大声朝杜玉清喊叫。杜玉清瞪了他一眼,“呱噪。”走上前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水袋连续浇溉,凉凉的水冲洗着手背,让她很舒服。她转身便回到场中继续战斗。
“你们怎么回事?阿杏受伤了,受伤了诶,你们怎么都视而不见。”范斯远对采薇嚷道。
“这点伤算什么,”采薇轻描淡写地说,看到范斯远额角青筋暴露,一副马上要作的样子,连忙补充说:“我们平时练习时这些跌打损伤是常有的事情,眼下又是比试的当儿,小姐哪里会停下来上药。”看见范斯远有些沮丧的样子,难得地安慰他说:“再说范公子你已经为小姐做了治疗啦。冷水不仅能缓解了小姐的疼痛,还能防止筋骨扭伤后伤势的蔓延。”
“真的?”范斯远转怒为喜,随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在沉思中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自己要不要学点医术啊,下次阿杏受伤时自己也好为她及时治疗。古人云:不为良相,即为良医。对,就这么办。范斯远乐颠颠地下定了决心。
杜玉清垂手走回场中,垂手比抬手让她感觉更疼痛。但她眼下需要这种痛感。疼痛不仅没有分散她的注意力,反而使她的意识更清醒,头脑更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