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师妹如今又是一副可怜兮兮向他求助的样子,吴贵显不禁想道:她们是同一个人吗?他是不是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师妹?要不是那士老爷手疾眼快顺手把手中的扇子扔过来,打得短剑偏离了方向,否则正中刺入三叔的胸口,三叔的命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如此草菅人命,是一个任性可以推脱的吗?也幸亏三叔急智为那位小姐挡了一剑,不然,不要说那小姐丧失性命,哪怕就是受一点伤,看那公子凶狠地要吃人的样子,师妹和他的命恐怕都危险,甚至连三叔都脱不了干系。
吴贵显叹了口气,心肠不禁硬了几分。他没有回答师妹的祈求,只是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转身过去看三叔了。今天素来被他觉得胆小谨慎,甚至有些懦弱得瞧不上的三叔的所作所为让他刮目相看,让他不得不重新反省一下自己以往的观点和行为。
看着师兄也不愿意宽慰她,季敏更是害怕,她灰头土脸坐在地上,蜷缩起来嚎啕大哭。
被杜家人七手八脚地抬上马车的耿其峰一下抓住杜渊之的手,有气无力地请求道:“孩子小,不懂事,是我们做长辈没有教导好,请您原谅他们,放他们走吧。”
杜渊之温和地说:“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不可同日而语。不过,既然是耿兄的要求,我们自然从善如流,不会为难他们。”说罢,朝常胜使了个眼色。耿其峰看见常胜摆摆头,几个把季敏团团围住的下人便撤了回来。他朝吴贵显说:“显三,我没事。你赶紧带着师妹回金陵,路上照顾好了,别再出什么乱子。”
“是。您放心,我一定办到。”吴贵显恭敬地答应了。看到三叔身体这样了还在为他们着想,心里大为感动。
杜渊之说:“耿兄,你别再说话了,养养神。我们得赶紧出到县城去,找个大夫仔细给你看一下。”耿其峰点点头,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吴贵显行过礼后,恭敬地目送杜家一行车队离开。
回到师妹身边,季敏还在嘤嘤地哭泣,吴贵显有些无奈,事情是她惹的,现在最感到委屈的反而是她了。
季敏沉浸在无限沮丧和委屈的情绪中,好一会儿,她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走吧。”她满怀希翼地抬起头,梨花带雨的。怎么只有师兄?林中空荡荡的,“他们人呢?”
“都走了,我们也走吧。”
“都走了?都走了。他是不是被我吓跑了,连再见都不愿意和我说一声?难道我的命真就是这么不好吗?”季敏喃喃道。
吴贵显觉得师妹简直不可理喻,师妹竟然还在记挂着那个公子,他刚才那样恶狠狠地甩她耳光她都不记得了吗?还肖想人家会和她告别。他心里一阵失望,为自己深深不值。师妹刚才抬起头看见他的刹那,眼中的光彩和瞬间的失望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候吴贵显才彻底从自己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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