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任何史藉都无法真正还原历史的细节,真正的历史细节大多数都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从这个意义上讲,真实历史的精彩程度远超着史者和读史者的想象。
“嗯,官家分析的很有道理,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赵竑微微一讶,反问道:“你不是口口声声劝我出城么,我倒要问你打算怎么做呢。”
王元春略一思索,道:“为今之计,只有找到潘壬,戳其谎言,说服其打开城门护着官家出城去;城外不远就是太湖,今年冬天尤其天寒雪大,太湖号称水域三万六千倾,地形复杂,积雪覆盖,且大片水域已经结冰。十分不利于官兵的追击和搜捕。
潘家发迹于太湖,对周围的地形相当熟悉,人脉也广,当能护官家无虞;只要咱们缓过了这口气,便可再行计议,另谋他路!”
赵竑细细品味了一下这番建议,忽然又问:“黄四通这厮现在在干什么?”
“刚才路过他的房间,听到里面很热闹,多半是和一帮侍卫聚在一起喝酒了!”
“官家,你打算怎么做?”
赵竑冷笑道:“你的建议可行,但还须演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作掩护比较好,我现在就想找这个壳;同时也想试试我这个官家说的话,在外面这些‘红袄军’面前是否真的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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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如筛,雪花飞扬;偶尔一阵寒风呼啸刮过,在回廊墙壁间发出凄厉的声音,宛如鬼哭狼嚎,似乎在预示今夜的极不平凡。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除了赵竑和王元春,王府中许多人都是彻夜难眠的。
潘甫正光着膀子在军营里和几位将校拼酒,以拉近双方感情;潘氏兄弟和谢卿等人在州衙里虚以委蛇的周旋着,彼此还相谈甚欢。
当然除了这些当事人,整个湖州城的老百姓今夜也是难以入眠的。
几份告示贴出来后,许多百姓举着火把聚集在告示前议论纷纷,有的则奔走相告。许多人家的一家老小聚在火炉旁,谈论着这大宋的天将会如何变。
王府中一间厢房里,王府司马黄四通正和几位心腹手下聚在火炉旁喝得正酣。
“哈哈,这事已经成功,大哥算是为史相铲除了一个心腹大患,大哥升官发财,飞黄腾达的这日子指日可待也!”一位护卫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得意洋洋的奉承道。
喝得满脸酡红的黄四通得意的微微一笑,斜眼瞟了一眼几人,“老子升官发财了,还会忘得了你们这些兄弟们么!”
“那倒是!”
“来,大哥,兄弟再敬你一碗!”
“都喝,都喝!”
众人喝了一碗,黄四通突然问:“老九现在应当已经潜出城了吧。”
一位护卫自信的接道:“老九在江湖上号称九尾猴,天底下就没有他翻不过的城墙,不用说他现在肯定已经在赶往临安的路上了!”
“应当是的。”
“其实不用老九出城报信,湖州闹这么大的动静,朝廷很快也会得到消息的!”
这位护卫刚刚说出口,黄四通便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他妈的,你小子脑袋是榆木长的,老九去报信和朝廷听闻消息,对咱们来讲是一回事吗!”
那护卫明白口失,顿时不敢吱声了。
“笃,笃,笃!”这时,突然外面传来几声敲门的声响。
黄四通醉醺醺的扭头问:“什么人啦!”
“新任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潘阳和左谏议大夫王元春,奉官家之令特来请黄司马前去书房一叙!”
众人一听,皆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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