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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竑带着众人进到下蔡县城里,通过手中的手令,顺利住进一家由本地汉人开设的旅馆。
使团信印能代表一国同另一国签订某些有意向的协约,一定程度上是朝廷的象征,自然是有相当的效令的。
住进旅馆,赵竑第一件事就是让旅馆老板赶紧烧水,给每个房间的每个人都送来一大桶。
他妈的,一个多月没洗过澡了。
这身上估计能搓出半斤泥,那股味道简直没法闻。
众人放松心情的洗了一个舒适的热水澡,便下了楼,聚在靠着墙边的四张大桌上,点上满满的四桌酒菜,胡吃海喝起来。
饱餐了一顿后,便回房睡觉。
准备昏天暗地的狂睡它娘的一回,把这些日子缺的觉一次性全给补回来。
因为旅馆房间有限,赵竑只得和王元春同住一间房,一进门,他便倒在床上,片刻之后就呼呼入睡了。
王元春似乎心事重重,翻来覆去的压了好一会儿床,才沉沉睡去。
赵竑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翻了个身,只见王元春神色憔悴,忧心忡忡的坐在另一张床的床头,便出言安慰道:“王卿,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按大宋的律法,你的子女和家人都不会被朝廷为难的。”
王元春道:“臣知道,臣倒不是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
王元春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官家,你和张天纲具体达成了什么约定,臣不敢过问,但臣只是担心一点。”
“说!”
“张天纲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带咱们过境,若没有大利可图,他是绝不会这么干的,所以臣担心……”
“担心什么,直说了!”赵竑翻身坐起。
王元春看着他,直言不讳的道:“须知宋金乃百年世仇,女真人曾对我大宋犯下过的滔天罪恶,罄竹难书!如果官家为了能顺利出境,被迫答应他一些有损大宋的事,也为了能在山东河北之地得到他们的暗中支持,比如就像当年的张邦昌,刘豫那样,成为他们扶持的傀儡政权。
那官家就成了汉贼,以后如何有颜面面对赵室的列祖列宗,面对大宋的百姓呢。
当然,这只是臣的一种担忧,凭借官家的英明,定然不会这么做的……”
赵竑白了他一眼,颇为不满的道:“你是觉得朕长的一副汉贼相还是怎么了,朕虽然是皇位斗争的失败者,但朕永远是大宋的人,是汉人,是赵氏的子孙,这份骨气和大是大非,你道朕都没有吗!
朕如果做了金国的傀儡,才是真正自绝于大宋,自绝于祖宗,如何还能有威望号令山东和河北的各路汉人英豪呢!
孰是孰非,孰重孰轻,你道朕都拧不清楚么!”
“是,是,如此便好。”王元春慌忙道。
“连张天纲都折服于朕的谈判技能和手法,你却反倒来怀疑!”
“臣知罪,臣惶恐……”
“朕知道你是关心我和张天纲约定的具体内容,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朕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你也不用瞎琢磨,给朕好好睡你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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