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竑豁的转身,并指如戟的一戳他,喝道:“你这厮也该打,当初在楚州,潘甫带着人去找你,你满口允诺发兵勤王,诱使潘氏兄弟上当,临了却按兵不动。
你才是湖州事变的真正元凶,更是该打!”
李全大为愕然,连忙争辩道:“冤枉啊,当初我可是力劝潘甫,此事绝无成功可能,让他勿必不要冒险!
可他不听,结果就闹出了事;后来令我部被迫闹出了楚州之乱……”正说着,见哨棒朝自己头顶轮来,慌忙侧头闪过。
赵竑轮棒再打,李全不便反抗,步步闪躲。
赵竑大怒,又抡起哨棒朝其他众将打去;众人大惊,纷纷闪避。
赵竑趁兴不依不饶,追着猛打。
顿时满厅堂乱作一团,有人忍不住偷笑。
追打了一通,赵竑突然驻足,插腰喝道:“站住!都给老子站住!”
众人齐齐停下,呆呆的看着他。
赵竑摇了摇头,颇为不满的道:“刚才,你们还口口声声说愿意为我下刀山,下火海,如今打你们几棒,你们都跑;这让我如何信你们的话!”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敢情济王殿下是在考验咱们,心机可真是深啦。
李全怔了怔,懊恼的招呼道:“过来,过来!都过来站好队,让殿下好好打几棍!”
众将不敢违抗,齐齐拢过来,有一人道:“殿下,下手轻点,别打坏了俺们身子;还等着和蒙古人干仗的。”
“还有你,也站过来!”赵竑一指李全。
见对方既像是闹着玩,又像是在玩真的;堂堂红袄军老大,大宋京东路总管完全拿不准其脉,只得隐忍着乖乖过来站好。
赵竑抡起哨棒,先结结实实的朝李全后背轮了几棍;李全双拳紧握,屏气蓄力,硬生生扛了下来。
接着,赵竑又朝几位看起来身强力壮者,朝他们的前胸,后背,臀部等肉厚的部位轮了几棍。
几员将领也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其中一位状貌特别魁梧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赵竑不由赞道:“好身板,请问将军尊姓大名!”
那人傲然道:“俺乃大帅帐前右亲军首领,人称飞枪将田四是也!”
赵竑赞许的点点头,他曾听在淄博呆过的潘雄提及过,李全手下有两员猛将,分别是使宣花斧的帐前左亲军首领郑衍德,使枪的帐前右亲军首领田四;前者统兵两千,后则一千。
这三千人马可是李全队伍中精锐中的精锐,两员猛将也被李全视为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珍贵。
见闹得差不多了,又一次通过出人意料的方式,棒打李全在内的一干悍将,至少在面子上让他们臣服了,又完胜了一个回合的赵竑心情大好,正式抛出了核心议题。
“通过刚才试棒,我深知各位都是百战余生的猛将,相信各位手下的士兵也都是百战精锐;但,我只想问一句,如今山东境内有蒙古铁骑五万余众,有严实,张林,罗滔等豪强的人马十五六万!
你们以全部兵力与他们抗衡,胜算几何!”
厅堂里沉默了一会儿,李全道:“殿下,这些蒙古走狗的人马,我完全不惧,与他们交战,绝对胜多负少!”
“那就是说,蒙古人的五万余铁骑你是怕了么!”
李全脸一红,辩解道:“不是怕!只是对方是骑兵,咱们以步兵为主……但若是在江淮一线,咱们也不怕他们!”
“对,大帅说得极对!”众将齐声附和。
赵竑笑道:“说来说去,就一句话,在这山东地界咱们不是蒙古人的对手,是也不是!”
“加上又有汉人豪强相助,咱们绝无胜算,对不对!”
见众人都不吱声,又趁势大声喝道:“既然如此,为何要逞强斗狠,徒送性命!即使打出了我的旗号,也是绝无胜算的。
但话说回来,既然你们一心归附于我,我理应带领你们走出厄境!
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完全相信我!
我现在就问一句,你们到底信不信我!”
厅堂里又沉默了一会,方陆陆续续有人回道:“信!”
不得不说,赵竑一系列出其不意的手段玩下来,确实也令不少人暗暗佩服。
“既然信,那就得听我的了!”
赵竑微微一笑,冲那几位拿着登基物什的人喝道,“首先第一条,这登基仪式不能搞,撤了,都撤了!”
几人瞅着李全,都到了这份上,李全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几人知趣的退了出去。
已经彻底反客为主的赵竑环视众人,大声道:“你们目前还属宋将,这样,潘雄,潘壬二人留下;武将副统制以上的留下,其余人皆退出去。
咱们关上门,好好议一议,找出一条最优方案,以纾当前燃眉之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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