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先莽一波再说
“岳将军,你且静听!”
赵竑长身而立,扬声道:“天下皆知,朕乃先皇唯一嗣子,理所应当就是大宋皇位继承人;赵昀不过一沂王继子,岂有资格!
奸贼史弥远矫诏废立,擅立伪君!且处心积虑欲加害于朕,这一点亦是人所共知!
朕才是大宋唯一正统,万民之企盼也!
将军乃进士之身,忠门之后,自幼饱读圣贤书,奈何不明是非,不晓公理人心,甘为奸贼之鹰犬,伪帝之爪牙乎!”
岳珂昂首哈哈一笑,高声回道:“赵竑,汝乃先皇嗣子没错,但并未被立为太子,何谈是皇位继承人之说!
反观官家,有先皇亲笔遗诏,名正言顺!
官家念及同宗之情,赐汝济阳郡王,再封济王;汝不思感念,反心怀怨恨,蓄意谋反!
如今汝依附强蒙,行立伪国,分裂大宋之大逆不道之举!
吾且问汝,身为赵氏子嗣,汝有何面目面对天下宋人!”
赵竑大笑道:“敢问岳将军,何为矫诏废立,就是说赵昀的登基诏书是伪造的嘛。
我大宋开国两百六十余年,胆敢矫诏废立者,唯史贼一人!
其恶,远在当年秦桧之上!”
一听他提及秦桧,岳珂猛然一震。
不待他出言反驳,赵竑继续放声道:“我大宋能在江南重开宗祧,岳元帅功不可没,朕不敢忘,大宋子民亦不敢忘!
今帝嗣传承为史贼所乱,朝廷权柄亦被其所窃;岳元帅泉下有知,亦当愤而慨之。
将军身为岳家嫡传,不思拨乱反正,匡扶正统,反倒助纣为虐,与朕为敌,是何道理!”
岳珂脸色一红,理屈词穷的他突然怒喝道:“珂身为臣子,不应搀和国本之争,只认诏书即可!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汝就是伪帝!
今本将亲率王师而至,汝要么速速投降,要么拔剑自刎,以谢天下;否则本将会让你见识一番何为朝廷之雷霆天威!”
奶奶的,这岳珂是哪门子的忠义之风,分明就是不明事理的愚忠嘛!
赵竑暗想,大笑道:“岳将军,你如此忠奸不辨,是非不分,莫非是受家嘱所缚,还是感念赵昀为你祖父定案,违心帮其辩之!
无论何种,朕都体谅你!”
岳珂又是猛然一震,似乎被戳中了要害,顿时哑了口。
“岳家密不外传的家嘱,他赵竑是怎么知道的!”他暗暗吃惊。
赵竑当然知道了。
要知道历史上的岳飞被害后,岳家后人曾总结出了几条原因。
其中一条就是力谏赵构立储,逆犯了其龙鳞;此后,岳家便立下一秘传家嘱,后世子弟绝不可再搀和皇储废立之事。
至于岳珂有无感念赵昀之私心,当然也是有的。
见他落了下风,赵竑趁机一挥手,大声蛊惑道:“各位大宋的将士们,岳将军有难言之隐,朕不怪他!
但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大宋的好儿郎,何必为奸贼伪帝卖命!
不若阵前归附,日后与朕一起南下,活捉奸贼,废黜伪帝,匡扶宋室正统!
到那时,各位既有高官厚禄,亦能名垂青史,岂不美哉!”
“将军,这赵竑之言极具煽动性,若让他再说下去,有军心动摇之虞!”身边一将连忙说道。
岳珂点点头,环顾左右厉声喝道:“众将士,休得听那伪帝胡言乱语!”
手一指赵竑,“阁下休得逞口舌之利,亦无需枉费心机,待你我点齐人马,战场上见真章吧!
岳某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王师,什么是雷霆天威!”
“行,久闻岳将军文武双全,已深得岳元帅用兵之精髓,朕今日很想领教一番!”
岳珂怒哼一声,拨马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