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与自己同姓,有志向,有手段的赵四哥,总给人一种迷雾重重的感觉。
他到底是何方来头。
心中虽充满疑惑,脸上脖子上也还火辣辣的痛,但赵竑的心情却舒坦了许多,只要杨东等人没有背叛自己,其它的事都是小事。
……
春光融融,风和日丽。
休养了五六日后,赵竑便携刘春娇出了皇宫,在两千禁卫军的护卫下,乘坐一前一后两座舆辇出了沛县,朝飞云岭方向而去。
据王元春带回来的消息,严实说,两年多前赵四曾登门拜谢过一次,之后便再无其消息,此人似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但闭口不提这赵四的来历。
严实的答复令赵竑很不爽,但也不敢领兵踏平东平府,那只是句气话。
待杨东等人伤好后,职务也将进行调离,不要问为什么,帝王心思尔。
赵四虽嫌疑最大,但人没抓到,这案子就没正式完结。
人一旦登基做了皇帝,考虑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了。
临近飞云岭一带,赵竑掀帘眺望,心情不由好了起来。
春光明媚中,一望无际绿油油的麦子在风中翻滚起伏,宛如碧海浪涛;一些农夫散落在田间,拔着杂草;一些光屁股的小孩在田埂上快活的飞跑,捉抓着蝴蝶和蜻蜓。
远处林木掩映的村落中,依稀有鸡鸣犬吠之声传来,一片安逸祥和的景象。
想当初自己带着二十几个人初来乍到时,这附近是何等荒凉,何等冷清。
是朕一手让这里恢复了该有的人间烟火气息。
“张卿,朕想过了,这火药包既已现世,不久将会流传来开;所以军备司要着手赶制一批,先做一千个出来,净重十五斤和二十五斤各五百个!”赵竑拉下舆帘,唤上陪驾的兵部侍郎兼提举军备司张从威后,便吩咐道。
“臣领旨!”张从威风颌首道:“官家,此物一出,威力惊人,若辅以抛石机,将是攻城拔寨的一大利器也!”
赵竑点点头,道:“用抛石机抛掷火药包,准度太差,搞不好还有跌落己方阵营,误炸自己人的隐患;朕设计了一种新的发射方式,有几个部件,你命人先制作几套样品,切记要保密!”说着,从袖中摸出几张自己这几日绘制的图纸。
张从威接过一看,只见是一只一头空,一头密封的粗大铁桶,一块直径比铁桶粗度小一点的厚实木板,一只细长的中空竹竿;心中好奇,但也不便多问。
只听赵竑又道:“另外,朕准备设立火器局,独立于军备司之外,专门用来研制各种新式火器;由朕亲自主导,你负责筹备和运作。
大约两百人的编制,地址就选在虎须沟两座山峰之间,所选人员必须绝对忠诚可靠,配置后勤人员,平时不得外出。
且周围几里范围内属禁区,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臣领旨!”
傍晚时分,帝舆抵达飞云岭。
自从去年冬天登基之后,赵竑便命人在此兴建第一座行宫,方便自己时常来住住,怀怀旧。
这里是他事业奋斗的第一个据点,意义非凡。
早得知消息的岭上众人下山迎驾,赵竑在两百禁卫军簇拥下,携刘春娇和十来个宫女,上了山岭,住进有着一个大院墙,十来座“宫殿”的行宫。
歇息片刻,吩咐人准备酒宴,再唤来一些骨干旧人说了一会儿话;赵竑便出了行宫,巡视老巢,矿坑,炼金房,火药房等地方,心中自是感慨万千。
快三年了,那条椭圆形的矿坑已经挖得突破山岭,朝远处延伸出老远;因为已经立国,这掘金之地便无需再遮遮掩掩了,成为新朝名正言顺的宝贵资产(虎须沟的秘密藏金窟已经不用了,黑龙山的还在,作为皇家私产存在。)。
哪方敢打这里的主意,便是犯境!
待酒宴摆好后,赵竑便把骨干旧人们召集起来,一起吃顿饭。
鉴于杨东的案子对老巢的旧人,不可避免造成了一定心理上的阴影;该想法子化解一下的。
这也是赵竑急着前来的目的之一。
赵竑谈笑风生,毫无架子;但众人皆拘谨得很,且顾虑重重,完全没有了往昔那般热闹欢快的气氛。
“登基后,朕得到了皇位和至高无上的权利,但也失去了一些曾经很宝贵的东西。
但人总是要一步一步往前走的,往昔不可追,来日还得努力去把握!
各位都请放心,朕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不是独断专行的独夫!不管朕以后能有多大成就,都不会忘记你们这干旧人的!”赵竑心里暗暗发誓。
罢席后,他和刘春娇回到寝宫,在床上开始追忆往事,互诉起衷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