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舆情如何?”
郑清之迟疑半晌后道:“几个书生和士人仍在闹,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也跟着瞎起哄罢了,不足为虑。”
“怎么搞成这样了,事情怎么就搞成这个样子了……咳咳……”郑清之虽然尽量轻描淡写,但老贼是什么人物,岂能嗅不到事态的严重性,一握青筋凸起的双拳,无助,无奈,且悲愤的恨恨道。
一口气没接上来,又是一阵猛烈咳嗽。
“丞相所患乃急火攻心之症,切忌动气啊!”郑清之连忙起身,小心翼翼的扶起他,帮他捶背捂胸。
“官家最近怎么样?”咳嗽稍定,老贼又问。
“还是老样子。”
史弥远欣慰的点点头,叹道:“文叔啊,如今伪宋渐成气候,你以为下一步当如何行事?”
郑清之道:“伪朝新胜,士气正旺,我朝新败,当下强行夺回海州淮阴实不可取;但我朝国力仍百倍于伪宋,假以时日,待天下形势大变时,机会便来了。”
见老贼不置可否,便又道:“蒙古人处理完内部事宜,必定南下攻金;伪帝不是一直以收复中原,一血靖康之耻来蛊惑人心么,其配合蒙古人进攻金国时,后方必定空虚,咱们就有了机会。
只是,这般做可能会对朝中人心有所不利!”
“嘿嘿,人心?人心就是个屁!”
史弥远嘿嘿两声,阴测测的道:“只要权利在手,人心又算什么!”
郑清之默然不语。
老贼老眼珠子转了转,皱眉道:“这般总归是看蒙古人的行动而定,我朝太被动,需主动出击才行!”
“丞相的意思是……”
“那个赵四的真实身份查证清楚没!”
郑清之面现难色的道:“这都一百多年过去了,实在难以查证,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下官与他见过一面,深觉此人有抱负,有手段,前些日子为了给丞纳投名状,还差点要了赵竑的命。
依下官看,此人可用!”
“嘿嘿,这天下局势原本纷乱,现又多了一个搅局的!好玩,真他娘的好玩呐!”史弥远摇头苦笑道。
“官家乃大宋唯一正统,余者皆是伪类!”
“嗯,你今晚再去会会他,套套他的底!”史弥远说完,恍惚了半晌,忽又问:“伪帝倚仗的那个什么……巨炮,工部和兵部的人琢磨出来没有!”
“火药包已经成功复制,其发射装置还在琢磨中!”
“一群蠢货饭桶,限他们一个月内必须给老夫搞出来!”史弥远怒不可遏的尖声道。
“知道的!”
“丞相,皇太后她老人家亲自来探病了!”这时,门外有人低声道。
郑清之心领神会的放下老贼,深深一鞠,退了出去。
出了史府,郑清之上了轿,也不回不远处的自家府邸,而是吩咐轿夫,往城中的大酒楼“春丽楼”而去。
一路上,心事重重的他细细琢磨着这个赵四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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