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思和按扎儿等带领残兵，投奔窝阔台而去。

由此，规模比潞州之战更为庞大的卫州之战，又以金军大胜而告终，窝阔台再遭当头一猛棒！

被打的头昏脑胀，眼冒金花的窝阔台围攻凤翔不下，趁潼关援军未归，留下部分兵力继续围攻凤翔，自己率主力调转方向，直扑潼关。

潼关防御工事极其坚固，蒙军损失惨重，久攻不下。

意气风发率师南征，却屡战屡败，将士士气低落。

窝阔台自是灰头土脸，郁闷之极。

时已入冬，天寒地冻，凛冽寒风在距潼关二十里外的偌大蒙古营地中呼啸盘旋，宛如鬼哭狼嚎。

“这个完颜陈和尚，该死，该杀！

其屡屡坏我大计，令我损兵折将，寸步难进！

本汗誓擒杀之！”一处怯薛军密布，跟前插着九斿白纛的宫帐中，不时传出蒙古大汗窝阔台的怒吼声。

伴着呼啸寒风，吼声显得尤为尖利，甚至有几分凄厉的味道。

而离宫帐不远的另一处营帐中，率部随军出征的托雷正在和长子蒙哥吃着烤羊肉，说着话。

“阿布，欧沃（蒙古语，爷爷的意思）临死前，曾向阿布和两位卡瓦尔（蒙古语，伯父的意思）叮嘱了‘联宋灭金，假道宋境’的灭金之策。

出征前，阿布曾建议卡瓦尔大汗采用这个策略，他为何就是不听呢。”

二十出头，面膛红中带紫，眉目还略显稚嫩的蒙哥，一边用锋利小刀割着炭火上炙烤得油水滋滋的烤全羊胸脯，一边满是不解的问对坐的托雷。

正细细割着羊背肉的托雷，回应道：“谁说没有采用，你那伟大的卡瓦尔大汗就是这般干的啊。”

蒙哥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疑惑。

托雷把一片羊肉放入嘴里，便吃便笑道：“新宋难道不是宋么，新宋从南边进攻金国，难道不是假道宋境么！”

蒙哥摇了摇头，道：“可人人都说，这不是欧沃的想法；出征前，阿布向卡瓦尔大汗提出，是由金国西北方向，南下入宋境，穿过宋境再北上入金，从南面进攻汴梁！

如此，两面夹击，远胜现在正面强突关河防线！”

托雷带着几份奚落意味的笑道：“你的这个卡瓦尔，现在是草原上至高无上的大汗，他说这仗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蒙哥眉头蹙了蹙，又道：“但听人说，卡瓦尔认为金国就是一栋破房子，一脚就能踹倒；另外，也有人说他是为了证明自己比欧沃还伟大，才抛弃欧沃策略不用的。”

托雷一听，连忙低声喝道：“做后辈的不得乱议长辈！记住，阿布带你来的目的，是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战争，其它的不用操心！”

“可阿布，每天见到那么多蒙古勇士白白死去，儿子心里难受！”

“舌头可以用来说话，也可以用来吃肉！你现在该做的是吃肉，而不是乱说话！

记住，日后也不许乱说，否则就把你送回草原去！”

蒙哥不敢吭声了，低头啃着羊肉，但表情看起来，明显不服气。

而托雷在啃羊肉时，不经意瞟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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