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臣担心赵昀使诈!”赵竑正全神贯注眺望着来时路,一旁的吴贵低声说道。
赵竑一怔,道:“有你等护卫,朕不担心的。”
吴贵道:“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说夏震乃当年反动政变的核心人物。赵昀将其押送过来,难道不怕官家逼其招供当年政变的来龙去脉和细节么?
如此一来,赵昀得位不正的事实,不就大白于天下了么!”
赵竑眉头微皱,似乎琢磨了一下什么,道:“待见到夏震人再说了,现在人都没见到,多说也无益。”
吴贵点点头,忽又狐疑的道:“官家,这赵昀不会弄个假的夏震来诓骗您吧。”
赵竑忍不住笑道:“亏你想得出来,朕见过这老匹夫无数次,就是化成灰朕也认得!
这厮没有双胞胎兄弟,即使有,朕也一眼能辨出来!”
“那就好!”吴贵连忙道。
等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突然有眼尖的禁卫军指着前方大声叫道:“来了,来了,官家,人来了!”
正有些疲惫,坐下来歇息会的赵竑听了,立刻呼的站起来,身材高大的他举目望去,果然只见那条道路尽头,隐隐有人影晃动。
过了一会儿,便见旗帜招展,一大队宋军正护送着一辆舆辇行来过来。
赵竑大喜,拨开人群,奔下土坡。
众禁卫军连忙跟上,手持盾牌,在距离边境线百步左右又将其团团护住;布好阵势的禁卫军皆拔刀出鞘,虎视眈眈,一对正走过来巡逻的宋军见了这等阵势,慌忙省了必要的流程,绕道去了别处。
双目死死盯着那辆缓缓而来的舆辇,赵竑激动得一颗心砰砰狂跳起来。
阔别快十年的原配吴皇后,终于要回到朕的怀抱了。
随着舆辇前行,后面数辆马车也现出了身影,老匹夫夏震应该就坐在其中一辆里面。
为了这一刻,赵竑等了快十年了!
多年前,他是计划将来率兵进入临安城,将伪帝赵昀,奸贼史弥远,走狗夏震一锅端的;这份理想虽未能实现,但能亲手处置夏震,也勉强算得上是一种补偿。
在队伍慢慢行进,渐渐看清几辆马车中探出许多头来,皆是光头,应该是先前王府中一干勒令陪同出家的女仆和丫鬟;赵竑目光扫了一眼光头们,有些面目依稀熟悉。
忽见那辆舆辇的帘幕也被扯开,又一颗光头露了出来。
赵竑一眼就认出是吴紫嫣,一颗心不由自主猛的一颤。
舆辇渐渐临近,赵竑的心情随之沉重起来。
阔别多年,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吴紫嫣已经大变样了,她面容削瘦憔悴,肤色褐黄暗淡,面颊上依稀还挂着泪珠。
这些年被迫出家的生活,对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赵竑禁不住眼圈儿一红,双目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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