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莫名的微微扬起，是一种时光静好带来的短暂而美妙的温存感，令他躁动的心渐渐得到舒缓和平复。

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必考虑皇帝的命令、不必忌惮母家的威胁、不必想每一步走得有多苦未来多漫长、漫长到他看不见一点点希望……

“呵……”手指轻轻抚上了植株的顶端，幻觉似的传来一丝震颤，霍惑终于不再压抑的轻笑出声，他知道，他养的小妖被自己吵醒了。

抱起被擦的很干净的花盆，霍惑比了一个手势。

“主子。”一名暗卫蓦地出现，单膝跪地等待霍惑的命令。

这是暗五，暗卫中头脑最灵活的，被霍惑派来专门监视这盆小植物，至于身手最好的暗一，负责监视更危险的瞿罗猫。

霍惑没有要推开门察看的意思，就抱着花盆坐在了长廊里，看似吩咐暗卫，实则说给怀里的小妖听：“我的小侍女还在睡觉？”

主子不拆穿，暗五便也装作不知的答道：“回主子，您走后，霍姑娘把花盆放在外面就再没出来过了，应该是还在睡。”

霍惑闻言皱眉：“午膳呢？”

“回主子，霍姑娘没吃。”

“你先跟我去书房，晚点过来叫她吃饭，还有——”霍惑说着，把花盆放回原地，带着暗五离开了院子，最后半句他想说“提醒她穿鞋”，顿了顿又咽了下去，他倒要看看小妖长不长记性。

暗五跟着主子出了院子便又从后墙绕回到厢房，隐在暗处继续监视着安陌的一举一动，正碰上刚化为人形的安陌往房间里抱花盆。他又等了片刻，继而落地敲门：“霍姑娘，主子叫您去吃饭。”

话音落下，暗五自己都有些想笑，主子这哪里是收了个侍女，俨然是将军府的半个主子啊……

几息以后房门被从内打开，小妖装着睡眼惺忪的模样道：“主子回来了？我这就去，还请……大哥带个路。”

暗五闻言连忙拱手：“不敢当不敢当，”心道主子若听见还不剐了他：“霍姑娘叫我……叫我……您还是问主子吧……”

安陌没心没肺的笑笑，颠颠的跑回屋子去抱空花盆，暗五还很配合的露出一个疑惑地神情，但又“礼貌的没有多问”，两人走到一半，都已经出了院子，安陌才恍然想起了什么，又飞也似地跑回去了。

暗五跟在身后，觉得自己比暗一的运气好，监视的小妖又好玩又和气。

安陌跑回去自然是穿鞋去了，“趿拉趿拉”的声音响起，她自己都觉得自在了不少，欢天喜地的就进了霍惑的院子，倒是没瞧见那只讨人厌的瞿罗猫。

霍惑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放下手中拿反了的兵书走到门口，佯装着不悦道：“我的小侍女好大的架子，不仅不为主子准备膳食，连用膳都要等主子来请。”

小妖一直生活在书房，对这里的一切认知都来源于书房发生的事情，哪里知道侍女是不允许与主子同席的，当即只顾着赔罪道：“主子您下回就先吃，不用等我了……”

隐在屋顶的暗五闻言扯了扯嘴角，又连忙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