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那位有三十多岁,穿着背心大裤衩子,脚上趿拉着一双看不出本色的旧拖鞋。
这人不光穿的邋遢,长得也猥猥琐琐,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像只进了米缸里的大老鼠。
白小翠向那人呶了呶嘴,程培轩也就会意了,原来眼前这个邋遢鬼,就是白小翠的“丈夫”白九升了。
“你,你,你是程培轩?”
没想到这个白九升还是个磕巴,一个你字就说了半天。
“嗯,我是。”程培轩点了点头。
“那,那,你,钱,钱带来了么?”
“没带。”
“不是,咱,咱们不都,都说好了吗?你,你赔我十万块钱,不,不然,咱就,就上法院!”
“谁跟你说好了?我可没跟你说过。”
程培轩的气场强大,那目光又锐利如刀。白九升站在他面前,不由自主的先矮了三分。
不过白九升当惯了无赖,没理也要辩一辩。见程培轩不好惹,就示意身边的兄弟去找周院长。
“你,你不是,不承认吗?”白九升磕磕巴巴的又说:“好,我让,让人去找周院长,让他,他替我论论理!”
程培轩冷笑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白小翠,心里想,这么个好好的女孩,竟然跟这样的臭男人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也真够难为她的了。
“好啊,你找他来吧,我就在这儿坐着等着。”
没过一会儿,周院长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进来,看见程培轩,让这眼睛立刻眯成了两条线,点头哈腰的咧开了大嘴:
“程医生,您过来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瞧这事儿整的,连杯茶都没给您倒,实在是太怠慢了。”
“别整那些没用的,”程培轩可没工夫跟这位周院长鬼画弧,直接了当的说:“周院长不是要告我吗?我在这等着呢,您现在就告吧!”
“瞧程医生说的,那是我在开玩笑,我哪有资格去告您呐?”
这位不愧是县医院的院长,说话滴水不漏,还最会嫁祸甩锅:
“这都是病人家属的意思。
“前两天病人不是刀口发炎了吗,家属就想找您讨个说法。
“这个嘛,我这也是没办法,现在医患关系太紧张了,弄不好再整出点什么事,我这的县医院的小院长,实在是兜不住底啊。”
“好啊,”程培轩坐着那儿岿然不动,牵起嘴角笑了笑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倒要问问,病人家属要多少赔偿金呐?”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白九升立刻迫不及待的道:“十,十万。”
“还真不算多。”
程培轩点了点头,向身旁的兰文辉示意:“既然人家都把钱数说出来了,那咱们就照办。兰子,你去把钱取过来吧。”
“诶。”兰文辉会意的一笑,麻溜的走出了病房。
白九升听说要去给取钱了,还是整整10万块,这辈子他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呐,兴奋得他抓耳挠腮,还一个劲儿的冲周院长呵呵傻笑。
周院长原以为这回事肯定挺曲折,挺激烈的,怎么也得跟程培轩唇枪舌战一番吧。
可没成想程培轩这小子这么痛快,人家要多少,他就给多少,马上就让人去拿钱了。
这好像不对吧?是不是这里头有什么猫腻呀?
周院长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就嘿嘿笑了说:“这儿也没我什么事儿了,正好那头还有个例会,我就不奉陪了。”
他又对程培轩点头哈腰的道:“程医生,一会儿您可千万别急着走,我那边已经给您准备好了便饭,回头我还有很多医术方面的问题,要向您请教呢。”
“周院长,您也别急着走啊。”程培轩也笑了:“一会儿那笔钱取回来,我还想让您给我当个公证人呢。”
说话间,兰文辉就带着一群人回来了,程培轩这才站起身,指着眼前这二位,对那群人说:“这位就是白九升,这位是周院长。”
那群人点了点头,各拿出一对大银手镯,把周院长,白九升,连同白九升一块儿来的那几个白家兄弟,麻溜的都给铐上了。
周院长当时就急了:“喂,你们是干嘛的?凭什么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