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幽幽叹了口气,倒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她与荆锋同样是兄妹,经营杂耍班子走南闯北,被江湖朋友唤作‘荆娘子’,两个孩子年纪小直接就叫她荆娘了。
荆锋意在从军报国,想到京都来拜师学艺投身军伍,她深知朝廷的险恶,劝不动兄长也只能作罢,在许昌和未婚夫赵庭一起带着班底卖艺顺便等消息。
毕竟是江湖人,若是兄长得了朝廷赏识,便给她传书信带着班底过去投奔,若是不成,也免得荆家绝后。
可等了两个月,没等到兄长的书信,反而等来了两个半大的小娃娃,被路过的草台班子送来了许昌。一问才知道荆锋杀了朝廷的人,流亡逃窜到了确山县被蔡家搭救,之后蔡家又被狗官迫害的家破人亡,只剩下这两个孙儿。
荆锋让她带着两个孩子回江南安家,可她那里放的下兄长,便不顾未婚夫阻拦,孤身跑到了确山县寻找荆锋的下落,结果便打听到了荆锋去京城告御状的事情。
一个杀官逆贼跑去京城告状还能有活路?
她只得先把两个孩子藏起来,火急火燎的去京城救人,在东京城外正寻找着入城的机会,便瞧见荆锋穿着黑羽卫的衣服骑马经过。
起初以为兄长成了朝廷走狗,她还有些不齿,可跟到确山县才发现,兄长是被狗官威胁身不由己。
方才荆锋已经警告她速速离开莫要送死,可兄长落在狗官手里,她如何能就此离开。
荆娘子在地窖里思索了许久,还是觉得要试一试。
两个小孩吃完了瓜果,便靠在茅草上熟睡,规规矩矩到是不吵闹。
荆娘子眯眼休息了个把时辰,便起身又开始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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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山湖旁边的县城之中,还燃着些许灯火。
贾府大门外马车陆续离去,刚刚宴请外各路乡绅官吏,仆人正在府中收拾着残羹剩饭,几个歌姬面带娇笑从管家手里接过银子相伴离开。
夜深人静。
大腹便便的贾员外站在大门口,仰望远处山腰上的刘家大院,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到,却看的很入神。
管家走到跟前,抬头打量几眼:“员外,京城来的曹大人连范知县都没见到,明日的宴请怕是得隆重一些。”
今天得知曹太岁在刘家大院住下后,诸多乡绅官吏都是登门拜访,不过一帮子小人物,也没指望能见到天子身边的红人,只是把礼数做足,递上了请帖。
乡绅虽然没能见到人,不过请柬却被收下了,排好时间逐一上门做客,算是给了极大的面子。
贾员外略一琢磨,便知道这位京城来的大人物是要收银子。
确山县的土财主虽然谈不上地位,但银子绝对多的是,能把曹太岁巴结好,以后搬到东京去也能成为人上之人,这钱可不能省。
“把湖上的画舫包下来,让那些打渔的都回去休息几天,莫要扰了曹大人雅兴。”
管家连连点头,略微琢磨少许:“曹大人是侯爷,怕是看不上这些,要不...”
贾员外摸着肚子,也觉得这点小排场入不了曹大人的眼。
男人所好无非‘权名财色’,前两样他一个小乡绅自然给不了,银子再多肯定也比不上王侯,能入手的便只有最后一条了。
“让小七好好打扮,明天去作陪,告诉她机灵点,万一被瞧上那可是侯爷夫人,万万莫要丢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是,嗯...曹大人被当今圣上赐婚,怕是早已阅尽天下美人,七姑娘恐怕...”
贾员外皱了皱眉,显然也没啥信心,不过长年接待官员倒是有些经验,他勾了勾手指:“把那玩意准备一些,这喝高了酒后乱性也正常,事后不说做妾,当个丫鬟也算傍上了曹大人。”
管家点头轻笑,跑下去开始准备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