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娘子回过神,眼见赵庭等人冲过来准备抓她,咬牙含泪丢下阿福往外逃,可惜还没跑出门口,便被张跛子拦下了。
赵庭脸色阴沉看着荆娘子,若真和曹太岁有些关系,日后说不定用的上。想了想,开口道:“雪儿,我待你不薄,跟我去梁山,我既往不咎。”
荆娘子从腰间拔出匕首,看着周围曾经的弟兄,有些低着头不敢对视,但手上的刀兵没有放下的意思。
她心中气急,怒声道:“赵庭,我今天死这儿,我哥会给我报仇,他现在是黑羽卫,你上梁山也跑不了。”
江湖上这种事情很常见,酒肆中的人本来只是看戏,只是这句话出来都是微微色变。
黑羽卫不是官府差役,一共只有两千人,两千杀人如麻的悍勇,动黑羽卫的家眷,基本上不用三省六部审问,黑羽卫自己过来就能灭门,事后扣个反贼名头还没人敢喊冤。
赵庭本就惹了曹太岁,此时自然没被吓住,上前把要拿下荆娘子。
荆娘子面如死灰,知道赵庭必然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畏惧曹华。反正她已经失身,也不敢去京都面对那个男人,与其被赵庭掳去,倒不如就此自尽一了百了。
念及此处,荆娘子便闭上,匕首猛的刺向喉咙。
“咳咳...”
便在此时,两声轻咳传来,在嘈杂的酒肆中显得极为突兀。
荆娘子停手,侧目瞧去,却见酒肆的柱子上,一个身材极高的红衣女子靠着柱子姿态懒散,手上还端着碗黄酒,红唇微启轻轻抿了一口。
酒肆内的人都是莫名其妙。
有些怨气的张跛子仗着人多,持刀上前怒声道:“臭娘们...”
长剑呛啷出鞘,寒如二月霜雪。
酒肆中的江湖人只见剑光一闪,还没看清剑长什么样,长剑便又回到了剑鞘中。
张跛子话语顿止,满眼不可思议,五指喉咙,血水从指缝间渗出,发出‘呃呃’两声,便到了下去。
一剑封喉。
“姐姐今天心情好,给你们个机会滚蛋,我数到三...”
谢怡君依旧端着酒碗靠在柱子上,偏头看向周围如临大敌的食客:“包括你们。”
“胭..胭脂虎...”
“谢女侠...”
高手一出招便知道深浅,酒肆中终于有人想起了这位别具一格的奇女子,‘南怡君北曹华’中的谢怡君。
谢怡君义薄云天不假,但绝非心慈手软的女子,惹火了杀江湖人那是真的不留情面。
不用谢怡君第二声音开口,酒肆中的人便起身跑的干干净净。
赵庭也是脸色大变,刚从曹华手底下逃出来,迎面便惹了谢怡君,这次谢怡君可没有受伤,若是动起手他们这些个小鱼虾蟹,恐怕撑不过一柱香。
“得罪...走走走...”赵庭没有半点犹豫,连忙抱拳赔罪,带着吓懵了的弟兄伙便出了酒肆。
荆娘子自然听说过谢怡君,还听说曹华和她‘义结金兰’,不过谢怡君是西蜀反贼,她自是不信的。
此时如临大敌,退后几步,看着比她高上几分的谢怡君。
谢怡君把酒碗放下,又拿起桌上的包裹,走到荆娘子身前上下打量:
“你兄长是黑羽卫?”
“我...是的..”
荆娘子退后几步,双腿紧绷蓄势待发,却又不敢太过无礼。
谢怡君点了点头,忽然嫣然一笑:“没带银子,把账结了!”
“哦...啊?”
荆娘子满眼茫然,还想询问几句,却见谢怡君已经出了门,翻身上马,朝着汴京方向行去。
酒肆中再无他人。
荆娘子思索少许,没摸清情况,不过好歹脱离了险境。她急急忙忙扶起重伤的阿福,从荷包里取出些许碎银子放在桌上,便在掌柜的招呼下进入了里屋,先让阿福休息。
阿福猝不及防受了一拳,伤的很重,口鼻皆是鲜血,想要说话却只能咳出血沫,不停的招手。
荆娘子知道他再示意自己离开,去京城找荆锋,可此时此刻那里能走,只是说道:“没事,我先救你,兄弟伙被赵庭蒙骗了,我们得把兄弟们带回来。”
阿福大口喘息,终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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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曹华连日奔波身体有些吃不消,从皇宫出来便乘坐马车回到了踊路街的侯爷府。
武安侯府近一个月的装修后焕然一新,门口两尊石狮子都被洗刷了一遍,脖子上还挂着两朵大红花,宫里来的太监正监督工匠前后忙活,装点大婚时的各种布置。
出差的不算久,但也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最长的一次,玉堂和绿珠已经习惯了他现在的性子,猛然出门一趟反而不适应,听闻回京的消息后便坐在大门槛上等待。
两盏带着喜字的红灯笼下,玉堂依旧话唠,和闷葫芦似的绿珠说着婚典时该注意的东西,神神叨叨,一副很见过世面的模样,只是这说的东西有点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