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华收手叉着腰,琢磨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姑娘的脑回路,想了想:
“我打你做甚,咱们可是签过合同的。今天万家让出来的铺子,我分七成....”
“凭什么!”
沈雨立刻恼火,凶巴巴瞪着面前的男子,可马上又反应过来,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满脸委屈巴巴:“好...我知道了...凭你是京都太岁...”
“这还差不多。”
曹华满意点头,继续往杨楼街行去:“记得守口如瓶,不准告诉外人。”
“晓得了...”
沈雨在地上蹲了会儿,见他走远,才站起来继续跟着,小声嘀咕:
“....曹大人,你图色可以,我一个弱女子也反抗不了,可千万不能图财,我沈家那点家当,都不够您塞牙缝的....“
“沈姑娘,请你自重。”
“嘿——”
沈雨顿时恼火,叉着腰想了想,又抱着脑门蹲了下去:“我自重。”
又走了一截。
“曹大人,你可不能祸害小苏姐,她可怜着了,要是那天腻歪你和我说一声,我把她接回去,可不要找个地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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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之前。
状元楼,许成简的宅院内。
曹太岁走后,许成简一直哆哆嗦嗦的坐在椅子上,抱着孙女魂不守舍,显然受的惊吓还没消。
吱呀—
院门打开,几个带着斗笠的汉子陆续走了进来,在宅院前后仔细搜了一遍,才吹了声口哨。
稍许。
一顶小轿在院口停下,身着华服的蔡悠缓步走入了院子。
下属搬来一张椅子,躬身道:“小的从早上一直盯着,方才刻意在周围弄出了动静,无人前来查看,黑羽卫的暗哨想来已经离开。”
蔡悠缓缓点头,在椅子上坐下,几个汉子持着火把站在周围。
小姑娘又哭了起来,蹲在地上不停的叫唤:“娘...娘....”
许成简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颤声道:“蔡公子,老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行事...”
蔡悠手持小孩玩耍的小鼓,叮叮咚咚的转了几圈,逗弄着哭泣不止的小姑娘:
“把方才的情形,重复一遍。”
许成简跪在地上,颤声道:“按照你的吩咐,拿着糖葫芦和丫儿在院子里等候,曹太岁孤身前来....”
前后详细说完,包括曹太岁的表情变化,都详细描述了一遍。
蔡悠安静听完,轻轻点头:“性若蛇蝎、沾之即死.....呵呵,京都太岁,没想到也有手软的时候。”
许成简满头汗水,跪在地上:“事情已经办完,老朽的那些事情,还有我儿孙...”
蔡悠眼神平淡,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身为朝堂命官烂赌成性,欠了赌坊七千两白银,最后以职务之便挪用衙门存银,我蔡悠岂能刻意包庇...”
许成简浑身微震,俯首颤声道:“老朽知罪,只是...只是犬子自幼老实,孙儿不过三岁,老朽已经舍了这条贱命,如今从曹太岁手上活了下来,公子事先说好...”
蔡悠摇头轻笑,将小鼓丢在了地上:“贪赃枉法,编造忤逆犯上之言,罪无可恕,等你绳之于法,我自会保你家小一世平安。”
许成简浑身一震,趴在地上哀声道:“蔡大人,还请饶下官一命,写的那些东西,与谋逆无异...”
蔡悠抬了抬手:“曹太岁不是已经绕了你一命,曹华向来依法从严,这次不追究,定然是觉得你写的那些东西没问题,你和司理院主官解释一番即可。”
“这...”许成简满眼惊愕。
蔡悠站起身来:“对了,赌档的账我已经给你勾掉,挪用的七千两银子你得找个去处,否则,曹太岁凭什么觉得你写的东西没问题?”
话落,蔡悠勾了勾嘴角,便转身出了院子,乘坐小轿离去。
许成简趴在地上浑身颤抖,旁边的孙女依旧啼哭不止。
离开宅院后。
师爷小跑到轿子跟前,沉声道:“公子果然料事如神,没想到曹太岁真的心慈手软没灭口。”
“既然许成简没死,那肯定不止这一次,去查近半年被典魁司带走的人,挑选些听话的,好好关照一二。”
“是。”
师爷连忙点头。
随后,小轿在巷子里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