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王府大门口,陈靖柳双手叠放在腰间安静等待,眉宇间带着几分不悦。玉堂站的太久,已经蹲在了地上,只有绿珠还规规矩矩的撑着小伞给夫人遮阳。
瞧见曹华晃晃悠悠的摇着扇子回来,嘴边还吊着根草根,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陈姑娘便很是不满,左右看了看没有外人,快步跑到跟前,瞪着一双秋水美眸质问:
“曹贼,你昨晚去哪儿啦?”
曹华举起扇子给陈靖柳遮住略显灼热的阳光,呵呵笑道:
“昨晚上绑了个人,严刑逼供的半晚上,之后遇到过老相识,彻夜长谈了一晚上。”
陈靖柳听见曹华又出门办事,眼中有几分懊恼:“都和圣上告了假,此地的案子自有官府去管,你插手做甚?”
话虽这么说,但典魁司公事陈靖柳从不过问,抱怨一句也没有再说。
只是走到曹华近前,陈靖柳忽然轻蹙眉毛,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偷偷凑近在曹华的衣襟袖子上闻了下,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曹贼,你的老相识,男的女的?你身上有桂花斋招牌香粉的味道,昨天我还和公主去逛过,味道太香没买.....听说都是勾栏里的女子用的....”
曹华挑了挑眉毛,抬起袖子闻了下,或许是闻习惯了的缘故,还真没察觉出来。
“有吗?”
“有。”
陈靖柳多聪明的人儿,顿时明白相公昨晚干什么去了,如今胆子渐长,抬手就在曹华胸口轻捶了下:
“相公,你是驸马爷,岂能混迹勾栏妓坊,那里的女子,不干净的。”
曹华颇为无奈,抬手勾住了她的肩膀:“相公我什么品位你不晓得?出了名的不好财色,岂会对寻常女子动心....”
陈静柳扭了扭肩膀,周身都是香味,如同被女人抱着,脸上很不情愿:“正经人家的姑娘,岂会把身上擦这么香,肯定是你被狐媚子勾搭了....”
絮絮叨叨,带着几分醋意。
曹华低头像模像样的在她衣裙上嗅了嗅,然后皱眉:
“怎么有股酸味?”
陈靖柳一愣,从小爱干净,急忙跟着闻了下,结果自然是什么味道都没有。
她很快反应过来,抬脚就在曹华的鞋子是踩了下:“我就吃醋了,怎么滴吧?你是一家之主都不知道顾家,今天霏儿姐回青溪,公主跑去送行,我到处找不到你人,本以为你出去办正事儿,却没想到是和这么香的狐媚子勾搭,你...你无耻...”
曹华才想起来这茬,赵霏老家在睦洲青溪,不可能一直呆在王府,昨天过了端午节便准备启程返乡了,沈雨作为赵霏的亲戚,也陪着一同过去。
不过赵霏一个寡妇,即便真要出门,他作为妹夫也没有十八里相送的道理,当下有些无奈:
“洛儿去送就可以了,我去送算怎么回事,让人想歪了怎么办?”
陈靖柳嗔了曹华一眼:“相公,你莫要胡说八道,霏儿姐守寡多年恪守礼法,你上次偷偷跑进人家屋里已经够过火了,可千万不要坏人名节......你又不是藩王,还想一个人娶两个公主,别做梦...”
最后这句话,也不知陈靖柳是什么意思,看似言辞警告,听起来反而带着几分怂恿意味。
守寡的公主改嫁很正常,只要天子赐个婚就是名正言顺,不算伤风败俗。但两位公主下嫁与一人从未听说过。陈姑娘的梦想就是辅佐自个相公成就一番丰功伟业,要是曹华真的努力上进争取个世袭异姓王回来,一门两公主下嫁算是光耀门楣的好事,她也不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