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点缀汴京的巍峨城池,一轮圆月悬空,满城桂香。
江南那边的小叛乱,并没有影响到汴京分毫,才子佳人日夜笙歌,没了四处砸场的‘京都太岁’,气氛甚至更浓郁了几分。唯一的缺憾就是《水调歌头》的出处,不然文人才子的心情还能更舒畅几分。
宫城中的晚宴刚刚散去,赵诘带着一帮子文臣,在花园之中散步,评价着各大诗会上刚送来的中秋词。
于此同时,江南那边的战报,也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
赵诘聊完了诗词,想起了江南叛乱的事儿,开口询问:
“王相,江南那边如何了?一个流寇能把一地知州吓跑,若不是跑去向谭稹请罪,朕非得砍了他的脑袋。”
谭稹为两浙兵马钤辖使,也是受赵诘信任的宦官,目前任宣抚使,节制东南各路、州军事,是征剿方腊的主帅。
右相王黼躬身跟在旁边,轻声道:
“方腊笼络了一帮流民,准备攻下睦洲城,谭稹已经派遣婺州观察使王秀前去驰援。”
赵诘叹了口气,略显恼火:“若不是曹华颜坦轻敌冒进,睦洲何至于无兵可守,被一伙流民打到睦洲城,真是...唉...”
“陛下息怒。”
太师蔡京想了想,上前一步:“睦洲尚有两千精兵,曹华也到了睦洲,夺了通判叶居中的指挥之权,率领兵马守城,想来守到援军抵达想来无碍。”
“什么!?”赵诘微微蹙眉,脸色阴沉的转过头。
王黼想了想,轻声道:“根据报上来的消息,确实如此。”
“这个曹华...”
赵诘勃然大怒:“一帮流寇,已经有了援军,何需他从中插手?还夺了一地大员的权职,他想造反不成?”
“陛下息怒。”诸多官吏连忙俯首。
赵诘背着手来回渡步:“不是下了圣旨让曹华回京,他还呆在睦洲做什么?”
梁师成微微欠身,谄媚轻笑:“圣旨送下去了,曹都督回复睦洲兵荒马乱不好走,得缓些时日,康王也是这般说辞,其他的,老奴也不晓得。”
“放肆!”
赵诘气的火冒三丈:“他的本事朕能不晓得?几千禁军都拦不住,一伙流民能挡住?好一个曹华,连圣旨都不当回事...”
王辅犹豫了下:“援兵抵达还需要几天,曹华想来也是打算助叶居中一臂之力。”
赵诘眼神微冷:“协助就协助,为何夺权?是睦洲丢了,朕罚他还是罚叶居中?”
王埔作为宰相,自然清楚江南的形势,想了想:“睦洲物资充足,援军又已经动身,想来不会丢。”
赵诘怒火中烧:“既然不会丢,要他在睦洲做甚?还不是贪那点守城之功,若是睦洲丢了,是不是又要把责任推到叶居中头上?”
众人呐呐无言。
“让曹华马上给我滚回来,真是越来越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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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山,康王府。
书房之中,一个沙盘已经摆好,康王的幕僚师爷都在周围,哪怕是接近深夜,依然在争论不休。
“不可能守住,贼将方肥率兵万余已经抵达,方腊随后就到,两千人怎么守...”
“王秀的一万禁军才动身不久,抵达已经是六天之后...”
“方腊必然在援军抵达前取睦洲,不会围城只会猛攻,就算不眠不休也挡不住...”
书房里乱做一团,连王妃都眉头紧蹙,不知该如何安抚心绪不宁的康王。
康王来回渡步,来来回回看着信使送回来的消息,沉声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据城而守粮草辎重充足,只有人不倒城便不会倒。若本王携两千虎捷军前去支援,三天既能抵达睦洲...”
“王爷不可!”
诸多幕僚听闻此言,都是连忙跪下劝阻:“两千轻骑确实能三天抵达睦洲,但贼人已经有两万,去了于事无补。而且王爷带兵擅离驻地,后果不堪设想...”
“那怎么办?看着曹华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