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有孕后难得清闲。
闲暇时就给未出世的孩子缝制小衣裳,或依在软塌上查阅医书。
渐渐的,日子就这么过了大半。
转瞬之间,已经临近冬至。
华京城的这场雪来得极早,皇城中已然换了一副光景。
但苏澜却丝毫没有精力欣赏。
她身上被裹了一层厚厚的白狐大氅,将她原本瘦弱的身子,遮掩得极为不协调。
随着月份增大,楚煜也越发不放心。
每次上朝之前都担心她冷,务必给她披上才甘心。
苏澜拗不过他,只得由着他。
这日,楚煜照常例行早朝,临走前确定她没事后才离开。
不料刚走到,中途就听闻她昏倒了。
纵使跟随在旁的冷夜,也没有见过一向雷厉风行的帝王,会害怕成那样。
只见他抛下大臣直接回了未央宫,将她抱在怀中,温柔着唤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唤得人心都要碎了。
仿佛害怕她一不小心就溜走了一般。
怀中的小姑娘脸色惨白得吓人,她身子瘦弱不堪,小小的。
但那腹部却异常凸显,显得极为让人心疼。
他指尖颤抖抱着她,哄着她。
立刻叫了傅太医前来诊断。
“皇……皇上。”
傅太医胡须花白,一脸为难不敢开口,“娘娘……娘娘只怕是。”
话至此处,他终究没说,对上男人阴冷的目光,心领神会退了出去。
“夫君,我怎么了?”
须臾之后,苏澜睁开了双眼,才发现自己竟又昏倒了。
她心生愧疚,眷恋的瘫在他怀中噌了噌。
“澜儿……”满腔的话,终究化为芊芊绕指柔。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她,声音低哑又深沉,“无事。”
安抚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没事之后,他又陪着她半夜,直到她睡着后,他才离开去了宣政殿,召见傅太医。
“皇后身子到底如何,朕不喜欢听废话。”
傅太医被他那滔天的威压吓得跪倒在地,“皇上……”
“娘娘身子并无大碍,但老臣却开了不少填补溢气的药,不知为何,反而使得娘娘身子越发亏虚。”
“如今娘娘怀胎五月尚且如此,若再长此以往下去……只怕是。”
他脸色阴鸷,浑身绽放出肃杀之色,“说!”
“只怕是……母子惧亡啊!”
母子惧亡?!
一道利剑破空声穿刺而来,徘徊在他胸口回荡。
刺得他心如刀割,锥心刺骨。
他双眸猩红,猛的克制不住情绪,顷身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这……皇……皇上就算杀了老臣也无济于事啊!”
傅太医吓得都快哭了,“娘娘身子虚不受补,为今之计,只有……”
他话没脱口,猛的被暴躁的君王一把甩开,“滚!”
傅太医如获大赦,立刻连滚带爬的走了。
独留了满目阴鸷的帝王,静屹在案台前。
寒风拂过烛火,折射出淡淡的光晕落在他金相玉质的脸颊上,阴冷而又可怖。
……
与此同时,冷夜带回了另外一个消息。
太后回宫了。
不仅如此,太后此行还暗中带回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