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灯光太过昏暗,贝一铭看不清楚光头的表情,而光头也同样看不清楚贝一铭的表情,他也不屑于看贝一铭听到自己的话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没那个必要,在这里他才是秩序的制定者,而不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崽子。
至于贝一铭是不是有过硬的背景,是他惹不起的人,光头一眼就看出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如果连这点眼光都没有,光头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根本就不会有今天。
光头姓陈,大家都喊他三爷,陈三爷,至于他叫什么到现在恐怕除了他自己已经没多少人知道了。
陈三爷不是在家中行三才被称之为三爷,他没有兄弟姐妹,之所以叫三爷是因为他以前有过两个把兄弟,只不过他那两位哥哥一个被他送进了局子,虽然没吃花生米,但这辈子是别想出来了,另一个被他埋在了南山,到现在恐怕只剩下骨头了,又或者骨头都找不到了,因为那个年代南山还有狼。
陈三爷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里边的红酒缓缓的旋转着,他在等,等站在他不远处的那只老鼠耍花样,他希望这场猫戏老鼠的游戏更有意思一些,最少能有些新意,不要太老套,这样的游戏他玩过太多次,每次老鼠耍的花样他都能猜到,实在是太无趣了,他希望今天的老鼠能与众不同一些。
贝一铭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一百万他没有,而且他也猜到哪怕自己有真拿出来,对方也不见得会放人,因为摇晃着的高脚杯出卖了对方的心情——这不过是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而已。
普通人遇到这样的事恐怕首先想到的就是报警,但贝一铭不这么认为,对方敢肆无忌惮的扣人,还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就不怕警察。
没错警察是代表着正义,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正义有些时候会变成罪恶,因为这个社会是由人组成的,人的心中有正义也有罪恶,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正义转变成罪恶的时间长不过一秒。
贝一铭开口了,想把董心怡跟她的朋友救出去,他需要时间也需要更多的信息,他的声音不怒不悲,很平淡,似乎就像是在跟朋友聊天:“我的朋友到底对你或者是你们造成了什么损失?”
陈三爷抬起了头叹口气,眼前的老鼠还是没新意,更以前一样,只是说话的语气有些特别,但这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无趣?这只老鼠胆子太小,小到连跟自己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没用的废物啊!
陈三爷没了在陪贝一铭玩下去的兴趣,失落道:“年轻人你可以走了,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陈三爷没说理由,因为那个理由同样无趣还很俗套,俗套到陈三爷都记不清楚这样的办法用了多少次了。
贝一铭呼出一口气道:“你确定她你要定了?”
陈三爷点点头,没说话,因为他没了说话的兴趣。
贝一铭此时像是个木讷的少年,低头想了一下语气平淡道:“那就是没得谈了?好吧!”
陈三爷挥挥手示意手下的人把贝一铭带出去,游戏结束了,他不怕贝一铭这样的小人物能翻出什么风浪来,而那个女人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服服帖帖,成为一只听话的波斯猫。
贝一铭的表现让董心怡很失望,她以为眼前的男人会救他,但他太窝囊、太软弱了,从进来到现在竟然连一句狠话都不敢说,规规矩矩的说话,就像是个跟严厉领导汇报工作的下属,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