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大秃头也不会让全升太过难堪,全升以前也是个匪首,是一个绺子的大柜,绺子里有二、三十人,算是个中小绺子,后来见大秃头局红,就带人带枪“靠窑”,投奔了大秃头,然后在三江好当了个“狠心梁”秧子房掌柜。
全升原来的人基本都在秧子房仍归他管,一来全升手下有班底,二来全升鞭秧子够狠,秧子房的运作还真没让人操心过,没有比他更适合的兰把子(兰把子,也就是秧子房掌柜)了,这也是大秃头之前就算顾忌他和扫北结党,也仍然用他和没动他的原因。
而且在他大秃头有心想动顺天时,全升及时把花舌子搞了来,两人不谋而合。这事儿办得让大秃头感觉顺心、称心!
实话说,大秃头从心底里不愿意看到顺天就这么轻巧的离开三江好,至少也要他脱层皮!可却被“救命之恩”绊着,平时他满嘴“仁义”,总不能把救命恩人给剁了,让小的们心里不齿吧。
大秃头脸上挂上亲切的笑容,拍着全升的肩膀道:“老四啊,你对绺子忠心,我怎么会不知道,别扯这些个没用的,只是,顺天救过我,虽然规矩不能坏,可真要杀他,我这心里还是不忍啊。”
全升听了,都恨不得上去给老秃子一个嘴巴子,妈的老秃子,这儿除了你亲信的军师和儿子,就老子一个,还装什么假慈悲!装给谁看啊!
全升在心里大骂。嘴上却说:“大当家的仁义,可规矩就是规矩!规矩绝不能坏!”妈的,大秃头不就是要听到这么一句吗。
还怕大秃头再装下去,凑近大秃头的耳朵边上,低声阴恻恻的说:“大当家的,顺天就是个鸡群里跑的骆驼,不除,别的人就只看到骆驼看不到鸡头了。而且,才一年,这犊子的能水就大到能呼风唤雨,此人不除,只怕他要翻天了。”
这话正戳中大秃头的痛处,不由得老脸红了红,也明白全升看透了自己,恶狠狠的瞪他一眼,问:“你说,咱现在怎么办?全绺子搜查,找老杜头?”
全升摇头道:“大当家,顺天这人本事不小,老杜头不见了,我都没带人搜他的屋子,不是不敢,是不想打草惊蛇,如果大当家的下了决定,就先杀或先抓了他,再搜!以防他狗急跳墙,激出事来。”
全升往大秃头眼前凑了凑,又道:“大当家,老实说,能不能在绺子里搜出人来,真不好说,从老杜头不见的时间看,有可能已经有人把他带出去了。”
大秃头看着全升,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你想说啥?你怀疑庆三爷?”
“大当家,刘家烧锅铁桶一样,蚊子都飞不出去,庆三爷来一趟,人就不见了,难道你不怀疑庆三爷?他和顺天那么要好。还有,老杜头为什么出了秧子房,还不是为了庆三爷的帐房先生?!”
“怀疑?怀疑有个屁用!证据呢?昨晚一堆人送的庆三爷,车门大开我们把人扶上去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有一点破绽?!”大秃头没好气的道。
庆三爷的商团也有几百人枪,实力不弱,更兼庆三爷交游广阔,和他为敌可比战全胜难对付多了,既然没明面上的破绽,三江好绝不去惹庆三爷,大秃头看一眼屋里的几人,声色俱厉的吐出一句话:“你们给我听好了,除非庆三爷和我们撕破脸,不然,只清内鬼,不树外敌。别说咱们没证据,就算有,也得他妈的装看不见!”
全升脸变得最快,一挑大拇指,谄媚地讨好道:“大当家就是高啊,咱惹他干啥啊,啥也比不上闷声发大财强。”同时心内窃喜,大秃头说了,“只清内鬼,不树外敌”,和不和庆三爷作对他才不管呢,但顺天被大秃头定义为内鬼,并定了要“清”,这才是最重要的。这回,顺天再有能水,也是死路一条了。
军师听了,也知大秃头已下了决心要杀顺天了,事已至此,顺天必死,他在盘算,顺天死后,小志远怎么办,如果能救下来,或者以后自己带他吧,想着那可爱的孩子从此就是自己的,对于顺天的生死不再紧张,杀就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