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北!站住!妈的你想去哪?”大秃头叫道。
扫北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找顺天算帐!”
言罢,继续朝林子外走。
“老五,别上当,他这就是要勾你出去给他当靶子!”全升叫道。
大秃头喝令道:“你给我回来!”
扫北没理会,抬脚继续走。
妈的这是公然抗令?大秃头一挥手:“拦下来!”
那个大秃头亲信机动小队的头头,就向他的队友们一招手,准备上去把扫北拦下来。
扫北回头恶狠狠向那小头目一瞪眼:“这是我和顺天之间的了断,谁敢拦着,我毙了谁!”
吓得那头目立即不敢动了,扫北是多少年的老炮头了,拔枪那个快,枪法那个准,可不是开玩笑的。
大秃头的脸阴得能拧出水来,啥时他这个大当家说得话不当话了?手碰到枪,却见军师看着他猛摇头,心里又气又绝望,今非昔比啊,儿子死了,人心散了,这当口,难道他还能真的拔出枪来,打死自己绺子的炮头吗?如果内耗,情势将更为不堪,摸到枪的手只好又放下了,眼睁睁的看着扫北走了出去。
有一点大秃头是相信的,就是扫北是找杜海山去“算帐”的,不会对他倒戈相向。
扫北走出了林子,走到空旷的地方,在一坐小山前停下,那坐小山,海山曾经从那里射出第一枪,结果了阿牛。
扫北敞着怀的外衣,在山风中猎猎作响,里面是紧身的密袢衣,腰带上插着他的两把短枪。红黄色调的夕阳,为他投下长长的身影。
扫北眼色凶狠,气势惊人的扫视着四野,他并不知道,那个该死的杜海山,在哪一个方向。
冲着旷野暴喝:“顺天!有种你给我滚出来!”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滚出来,不敢么?敢不敢和老子面对面单挑?!”
回答他的,仍然只有风声。
“你家有个女人是我杀的!来,有本事一枪爆我头啊!”扫北对着旷野更愤怒的暴喝!
海山离绺之后,大秃头就曾经撂下狠话,敢打他家里人主意的都得死,他要灭了杜家满门!
可扫北暗地里并不认同。
因为海山虽然以大秃头的家人为质,但当海山走脱以后,还是说话算话把大秃头家里人都放了。所以,扫北认为,就算大秃头要报仇,也不应该累及海山家里的人。只杀海山就可以了。
杜家惨案中,身为炮头的扫北,自然是要冲前的,但他并不想杀杜家的人。
可是,当海山的哥哥杜海德被杀,他的媳妇红了眼,操起一把剪刀,扎向打死了她丈夫的阿牛,扫北几乎是反射性的,朝她开了一枪。
虽然是反射性的,但在电光火石之间,枪口还是偏开了要害,只枪中持剪刀的右膀,跟着阿牛已经再补一枪,把女人打死了。
开枪打一个女人,这女人还死了,这让扫北心里不舒服了好久。
虽然他已杀人如麻。
扫北烦躁的在原地上来回走着,扫视着四周,可那该死的顺天就是不露面!
突然,有除了风声之外的一声异响,在扫北还没做出反应之前,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他向前一个踉跄,差点扑在地上,扫北只感觉左臂一热!
有人在他身后给了他一枪!
扫北双手瞬间就从腰间抽出枪,同时双手持枪在束得极紧的腰带上一搓,枪的机头已打开,一个急拧身,对着他原来的身后,只要身后有目标,他就有把握,把他的敌人撂倒。
可是,没有目标!目所能及,没有人!
从枪响声可以大致判断方向,海山就在那座小山上。可位置不定。
那该死的三八大盖!不但射程远,精度高,还他妈的射击时枪口不抢火,让人很难发现枪手的位置。
扫北正想向那小山方向追赶,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僵在那里,只低头看着自己左臂上的伤口。
三八大盖射程远,穿透力强,但杀伤力小,因为它的穿透力强,这一枪打在他的左臂上,一边进一边出,子弹没留在身体里,这贯通伤对他的左臂没多大影响,以致刚才他中弹后,双手拔枪,左手一样完成了动作。
伤口的鲜血在汨汨的流出。
扫北的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手臂?!
海山的枪法是他教的,海山的天份很高,加上后来他自己的勤学苦练,海山的枪法,不论长枪短枪,都不比他这个炮头差。
扫北相信,海山完全可以一枪暴他的头,可他却只打在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