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了?”老爷子的声音。
“晕了!”
“塞药!赶紧的,再灌两口酒,发散得快!免得醒过来吵闹坏事儿。”
又是一阵子声响,
“放好车帘子!别走光!”还是老爷子的声音。
然后志远就感觉周围光感一暗,应该是车帘放好,将光线全遮挡了。
过了一会,大约事事妥当了,几个坏人开始闲嗑牙。
“老爷子真是福星高照啊,走在道上,都有这样的无本生意送上门,哈哈!”一个阿谀奉承的声音。志远听着,感觉像是烟牙的声音。
老爷子蛮不在乎的声音:“哼,就这货色,也就是成批走给老张的货,最多也就20个大洋,妈了个巴子的,这年头,猪肉还年年涨价呢,那个死老张,这些年了,这人的价就没涨过!20个大洋有啥好得瑟的,还不够老子去吃次花酒!”
“老爷子,这些年,辛苦的是咱们,肥的是老张,要不,咱们换个下家?!”一个比较陌生的声音,应该是除了烟牙和驾车的“老大”之外的那个“老三”。
“别说这些个没用的,老张手长着呢!”老爷子道:“多少煤矿的大柜和他有交情,家里还和日本人合伙做生意,官府里抓了他的人,写个手指宽的纸条,人就能放出来,能水大着呢,价码虽然不好,但好歹每回都是现钱!没他,我们的货怎么走?眼红别人有屁用,咱还是得好好钓几条大鱼,才是正经,这些个20个大洋一个的货色,没多少赚头!”
志远听了,心里不禁骂这些个黑心的人贩子加强盗,没多少赚头你别赚啊,你吃一场花酒,就有一个人家不见了孩子,你乐呵一天,人家兴许就是一辈子骨肉分离!
“老爷子,您花大价,收浑河堡的那小子,是不是准备用他干一票大的?
“废话!你们等着瞧吧!”
“老爷子,您真的收他当徒弟?”
“你说呢?”
“老爷子做事高明,哪是我们能猜透的,就是猜不透,才讨老爷子示下啊,真,他是我们的六师弟,假,他不过就是个货,那差别大了去了。”
“哼!没差!他既是你们的六师弟,也是货!他若肯跟着我们好好干,那就是你们师弟,以后长大了,还可以象老三似的,专门赚那些富婆的钱!如果敢不听话,过两年,长够了身条,就卖给金四疤子,以他的模样,价码如果不比飞云翻两番,老子还不尿金四那个死疤子了,直接上北平,另找门路出货去,北平可有得是能出得起大价的大爷!”
“呵,那二哥要急眼了,年画上的鱼——只能看,不能吃,对着六师弟,只有流口水的份!哈哈!”
“哼!那二棒槌,就那么点出息!你们回头和他说,叫他把裤裆里的那玩意儿,夹紧喽!别动不动就掏出来,没事找事!他要敢碰老六,坏老子的财路,老子塞他一肚子的红毛丹!亲叔侄都没情讲!”
“老爷子,别动气,二哥哪里敢不听您的啊!”
“还有”,老爷子又道:“你们记住了,以后他出去钓鱼,或是做什么事,不论到哪,你们得有人跟着,给我看好了!”
“放心吧老爷子”,烟牙的声音:“就这臭小子,嘴里才捅两下子就晕了,也就他妈的一个怂货,放他都跑不了,呵呵,不说师哥师妹们武功高强,就我,先放他跑个欢的,只要眼睛还能看到他,我就能把他给逮回来!”
“哼!你们别小看他,这小子,可不是表面看的那么软巴,而且人虽小,眼力劲却很不错,当然,这些,在我们手里就是个屁,但别忘了,他爹是顺天!虽然被咱整了进去,可会不会出来还不知道,如果他爹能出来,又要让这小子跑了,回去叫顺天来找我们麻烦,那我们岂不是拨草寻蛇,自己给自己找事?”
志远心里猛地打个突,整个人差点没一激灵——刚才这些人在说什么?!爹爹进大狱,原来是他们在使坏?!
“呵,老爷子稳当!徒弟们记下了。可顺天算个啥啊,老爷子您‘古蝎子’的名头,名震关东的时候,他顺天还穿着开裆裤呢,别说他找不着咱们,真找着,我估计他在老爷子手下,都走不过三十招!啊——”正在阿谀奉承的烟牙,突然挨了古蝎子一个爆栗。
跟着古蝎子就骂道:“你除了会拍马屁还会个啥?!说了闷声发大财,怎么不长记性?顺天一人散了一个绺子,用拳头了?妈了个巴子的,用的是枪!”
突然间车厢里光亮起来,那是正在驾车的古蝎子的大徒弟黑心虎,掀开了车前帘,黑心虎扭身压低声音说:“轻点!才想起来,五妹说,那小子满嘴是伤,全肿了,刚才人晕了后,蒙汗药没喂进去!”
才说完,古蝎子就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你怎么不明年再说!”
又命烟牙:“老四,快瞧瞧!”
要来查看自己了,这伙陷害爹爹的仇人!只要和海山沾了边,志远心中就有了无穷的勇气!总有一天,他要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志远心里心念一转,放松了身体,软软的瘫着,跟爹练了几年松静功,对于放松和入静,功底还是扎实的。
果然,黑暗中不知是谁的手,在他身上摸了几把,是要看看他醒了没。
“还没醒呢,老爷子,这小子身体不行啊,干大事都不知顶不顶得住,就怕一见血人就软了。”烟牙说。
古蝎子没好气的骂道:“还废话!还不赶紧先灌药!王八一个鳖一个的,你们能不能让我省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