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堂略一想:“这种地方有的是,走远点就是了,有的是没人的山头。”
然后看志远一眼:“怎么,你想练枪?”
跟着就自己否定:“你要上学,应该不是你想练,是想我找地方教你的人用枪吧?要我教谁?林有?大鱼?”
又想了一想,回过味来,拉长脸就哼了一声:“哼!敢情刚才你是故意激我的吧?我要是受不住激,削你一顿,你以后,就当真再不见我了?”
志远看着他微微一笑:“聪明!不知李大哥,肯否为我钻上十天半个月的林子?”
如果李少堂同意,不仅会替他培养手下,还免了这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在此关键时期,还成天的像那永远也药不死的耗子那样,在自己的面前爬来爬去!
李少堂鼻孔朝天,他觉得,这下子轮到他拿乔了:“十天半个月?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离不开女人,老林子里可没窑子!要老子在老林子里钻半个月,可以,但你得热热闹闹的,邀我加入熙德堂!”
志远把手里的筷子一扔:“那算了,当我没说!李大哥请吧。”
他已经吃定了这个李阎王,根本不会受他要挟。
“你……!”李少堂气结。
冷了一会场,李少堂瓮声瓮气的扔出一句:“我不走!”
说着,像是报复似的,拿过酒壶,对着嘴就灌,喝完把空壶往桌上一墩:“你这破熙德堂,就他妈的那么难进?”
“李大哥,我谢谢你对我的这一片心,但在我心里,你确实不是个好人,你以前当土匪时,干的那些事,缺德带冒烟!”
李少堂无话可说!半晌,还是不死心的问:“我要怎样,你才肯让我跟你?”
“除非哪一天,你的仇家都能原谅你,像长嘴那样,再不追究了。那你可以跟我。”
志远说完,心里不禁一声叹息,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志远心里不禁可怜起李阎王,眼里有了真切的同情:“李大哥,不说这个了,有哥和大鱼他们都说,你变了很多,变得会为别人着想了。你已经尽力了,我倔,你就别再倔了,何必强求呢?”
李少堂推开了杯筷,拿起了那国民手帐,重新小心的收好,然后看向志远:“你不愿意,我不逼你。可我要跟你的心,不变!说吧,是不是想让我,教林有和大鱼用枪?你既开口,我一定教出两个好准头的快手还你!”
成了!
志远站起,恭敬一揖:“谢谢李大哥!”
跟着志远就和他约定具体细节,出乎李少堂意外的是,他即将要收的学枪的徒弟,不是林有和大鱼,而是王志军和一个叫“黑子”的他从来没见过的人。
约好,也就要回家了,志远不愿劳烦李少堂帮他拿书包,自己把包背上,临出门,忽然想起什么,问李少堂:“李大哥,长春的窑子你熟,你有没去过桃源路百花堂?”
“去过啊,怎么?”
“百花堂的老板娘,你可认得?”
“百花堂的老板娘?是不是那个肥婆珍?”
“对,就是她!除了堂里的姑娘,那肥婆珍,她本人……接客不?”
“只要是窑子里,就没有不能上的女人!只是那肥婆珍,又老又丑,谁上她啊!放着年轻的不嚼,嚼那老牛皮?”
“李大哥,你能不能……能不能找天去那里,点她名,和她风流一晚?”
李少堂立即一口回绝:“滚犊子!那只又老又丑的老母狗,还肥成猪!哥是风流,可不是人人哥都上的,哥在这上头,特挑食!”
“那……算了。”
见志远一脸失望,李少堂就知道里头一定有缘故,停下脚步,伸手搭着志远的肩,很认真的问:“怎么?这里头一定有事儿,哥儿,你告诉我!”
志远看一眼李少堂:“今天这里说的,全要绝对保密!那肥婆珍叫张小珍,有中国名字,却是个日本婆娘!还是个日本特务,还当过我们的教官……”
志远附在李少堂的耳边,轻声说了一会,李少堂的眼神渐渐变得凶狠!
“她搞你了?”李少堂大瞪着那双能把人看得发毛的眼睛。
“我是那么容易让人搞的?”志远骄傲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她倒是想揩我的油来着,被我一个喷嚏,挂了一长条鼻涕在她脸上!不过,也被她踢了一脚狠的,要不是练过,只怕将来娶媳妇都成问题。”
“啥?她竟然敢踢你蛋蛋?!她妈了个巴子的!”李少堂的眼里凶光暴涨:“成!一会送了哥儿回家,老子就去找她去!我一定帮哥儿报这一脚之仇,往死里干,非要让那婆娘,躺它几个月下不来床!”
“今晚不行,”志远连忙阻止:“现在不是时候,容易让森田疑心到我的身上,等你从山里回来,找一天过去好了!”
“成!我听哥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