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绳梯就架好了,除了绳梯,半山里还甩下两条每隔三尺就有一个绳结的粗绳,都是攀崖的辅助。
“大家快上,功夫好的用绳子,差点的就用梯子!”郑家的二虎说完,有心在明心堂的人跟前显摆显摆自己的功夫,不用绳梯攀登,故意选择了一条绳索,手脚并用,率先游绳而上。
之前李阎王和林有游绳而上,那场面就已经看得二虎技痒,二虎正爬得起劲,忽然就见另一边的粗绳上,明心堂的大鱼戴马华,身上背着一捆长杆工具,也在向上爬,比他后上绳,还背着东西,却腾腾几下,就爬他前头去了!
二虎有心给郑家长脸,暗里使出了吃奶的劲,可无奈真比不上人家,大鱼后发先至,很快就没了影子,那是已经上到半山平台,进洞去了!
到二虎登上半山,就见大鱼已经把工具放在地上解了捆,李阎王和林有手里已经各拿上了一根,又斜背了一捆绳子,准备冲顶了。
二虎环顾一下四周,难怪以前“草上飞”在这里藏东西,不但有可以落脚的小平台,还有个有黑乎乎的小山洞,估计昨晚长嘴就是在洞里过的夜。
见二虎上了平台,李阎王探头看了一下,郑家的人,正在纷纷爬上来,李阎王把大鱼拉一边,悄声道:“一会我和有哥上去,你就别上了,在这里给我盯紧了!一会我在上头,就一活靶子!”
大鱼看着李阎王,嘴角挂着讥诮:“怎么,想着自己和人家仇深似海,怕人家在你屁股后头,打你黑枪啊?”
李阎王斜了另一边的二虎一眼,对于郑家人,他根本就不信任,上头是绝壁,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就成肉饼了,冲顶的时候,他可不想还要分心,留心下头有没有人想对他使坏。
“小心驶得万年船!老子要不小心,压根活不到今天。反正老子是信不过这帮犊子,要不是为了哥儿——”
李阎王突然眼神一暗,闭了嘴,没说下去。
“怎么了?”大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语气里没了之前的鄙夷,态度认真多了。
“我本想说,要不是为了哥儿,我会在绝壁上四脚爬爬,把屁股留给别人?”李阎王眼光光的看着大鱼:“可突然就说不出口,因为,哥儿又是为了谁,病得一步三摇,还在山下死顶着呢?”
大鱼眼里立时有了赞许的光,轻轻捶了他一拳:“算你有良心!放心吧,这里,交给我!”
跟着就伸手扣过李阎王的脑袋,在他耳边轻语道:“放心吧,有哥和我,都会为你压阵,这是哥儿的吩咐!”
斗子岭上,乱成了一锅粥。
议事厅是泥草房,之前那一声巨响之后,议事厅就塌了半边!
议事厅地上被炸出一个大坑,北边边墙炸塌了,于大个子的虎皮交椅被炸得支离破碎,于大个子却没死!
于大个子被手下人从废墟里扒拉了出来,只是右额角受了伤,血流披面,但依然能嗷嗷叫,十分的生猛,而绺子里的军师就没那么幸运了,大概是被炸起的什么家什件儿给崩到了后脑,人已经不会动了。
于大个子先是懵,头晕耳鸣,懵圈过后,就是又惊又怒,他当时心神不定,正领着军师,准备到关前察看,亏得是这样,才离了他的虎皮交椅,没被炸上天去,而且,幸好有军师走在他后头,帮他挡了一劫,不然这会子,说不定已经见了阎王!
于大个子掏出匣枪,“砰、砰、砰”的对天连开三枪,震慑住乱哄哄的众手下,大声喝令:“别乱!”
又对边上正搬开杂物救人的崽子狠狠的一瞪眼:“还搬个屁东西啊,家伙拿上,小心狗日的从地道里攻出来!”
众匪徒纷纷操枪在手,齐刷刷的对着那大坑,于大个子突然想到,今儿一早,郑家车马被劫,二当家的带了四十多号人奔牛心山找双镖算帐,这不会是郑家的调虎离山之计吧?
前关!前关绝不能失!
想到此,于大个子几乎立即就出了一身冷汗,吩咐一个小头目道:“我估摸这是郑家,不想拿钱上供,想来硬的呢!这里你看着,郑家的人想利用地道,却没有那个能水,想崩开盖子却崩塌了地道,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出不来,我带人去前关看看去,上午二当家下山,只怕是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计了!”
于大个子带了十多个人,赶到关前,果然这里除了两个了水的,其它人全跑议事厅那边了,看得于大个子火冒三丈,要是这会子,郑家人从前山发起强攻,可咋整?!
关前山下,路上还是空荡荡的,但于大个子还是马上指挥崽子进入掩体架好枪,这里地势险要,如果能有一挺机枪,任他多少人都上不来,可惜的是,常胜还没有机枪,帮日本人灭了五省之后,于大个子就向日本人要枪要炮,可日本人不知怎么想的,给了好些枪支弹药,却偏偏不肯给常胜一挺机枪,军师分析说,这是日本人留了一手,怕常胜反水,若常胜有了机枪,依据天险,就是日本人也会头痛。
为此于大个子没少暗里埋怨日本人,这次帮岛村三郎和郑仲璋顶锅,于大个子就和岛村三郎要求,事成之后,一定要给常胜一挺机枪,那个狗日的岛村,竟然还是支支吾吾,于大个子后来干脆不甩他,人票到手后,不理会岛村要他尽快撕票的命令,给了郑家三天的时间,向郑家要“诚意金”!
若然有了五万大洋,还怕买不到机枪?!
布置停当,于大个子突然想到,怕郑家个屁啊,郑家小崽子,不是还在自己手上吗?如果郑家人强攻,就把那小崽子顶在关前,看郑家人敢不敢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