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把信封再推回去,竖起了眼睛:“给我乖乖的收好!股权证你可以签,但敢超过五千,姐骂死你!”
“那姐骂死我好了!”志远毫不退让,把信封又推了回去。
张氏被志远搞得没办法,只好折衷:“好好好!仍是一万好了吧,但我这五千,你一定要收下,不然,姐可真翻脸了!”
“我还真没见过姐这样的,给股不要!”
“我也真没见过你这样的,给钱不要!”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张氏乘机把信封折起塞在志远口袋里:“就这么定了,你收下这五千,然后给我写张一万的股权证!”
正说着,张信义走来,在张氏耳边轻语了几句。
张氏听完,看着志远轻声笑道:“双镖的大当家猴皮老四,打发了个小的来送礼,谢我们帮他为五省报了仇,还送了他天险斗子岭,说双镖上下对我们都感激不尽,这回时间紧,没来得及备厚礼,只有两支山参,一些野味,年前一定另备一份大礼给送来,问我们想要些啥孝敬?”
志远哪里稀罕这个,道:“礼我不要,希望双镖多行义举,求财时为别人也留些余地,别让人背后骂我就好!”
张氏对志远一挑大拇指,然后转头对张信义道:“我也是这话,只一样,他们占着斗子岭,控着要道,过往山客,若有金胆的,帮我收了,有多少收多少。记住,是按市价收,不是抢!”
当晚,从郑家宴罢回到住处,志远把李阎王叫进了东厢。
志远边伸手示意李阎王上炕坐,边道:“少堂,今天,难为你了……”
志远语气甭提多温柔,一副心疼李阎王的样子。
今天,好歹是哄了李阎王让他给郑伯瑜的牌位叩头认错,但这只是一家,张氏又有让李阎王心服的地方,明天可是要给几十家苦主认错发钱,若是哪个苦主控制不住情绪,给脸子李阎王瞧,或是给难听的话李阎王听,志远怕李阎王会炸毛,若搞得不欢而散,此行也就不算是完美收官了。
志远对明心堂的名声看得极重,这是他的理想,也是他向海山“明心”的媒介。他不想有人因李阎王对明心堂心怀怨恨,影响明心堂的声誉。
哥儿心疼自己!李阎王心里舒坦,可他平日里总是老子天下第一,习惯了骑在人家脖子上说话,一张嘴,竟然是阴阳怪气的咋唬:“咋的?在人前使着威风,让堂堂李阎王听话给人叩头,是不是很爽,很好玩?”
志远的心一凛,在哄与打压之间,迅速坚定的选择了打压,这家伙,虽然能日行千里,但要不能把他遛老实了,就是一匹不堪用的野马!
志远大马金刀的往炕头一坐,毫不客气斜着李阎王,就一个字:“滚!”
李阎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好半天,才小声嘟嚷道:“我那是因为听见哥儿心疼我,心里美得没边了,想和哥儿逗趣呢……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张嘴,就是这个烂调儿。”
志远故意不作声,屋里的空气沉闷得让李阎王如坐针毡,想了想,忽然意识到这么不对,赶紧起了身,在志远面前垂手站好。
追随志远,是他不变的目标!有哥儿关心自己,有林有大鱼黑子那一堆朋友,有架打,能玩笑,晚上能放心的睡囫囵睡,那滋味,简直不能再好了,眼前的哥儿,虽然黑着脸,可他没日没夜在忙的是啥?为他释仇!
“少堂,我知道你的脾气,知道要你放下李阎王的面子给人认错,有多么的难!可难就不做了吗?且不说你就应该向他们认错,光说我,我明知收你,几乎就是一步死棋,你一身血债,仇家如海,帮你释仇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我自己都觉得我的脑子,简直就是被驴踢了!但为了你待我的情义,我有退缩吗?你要真的入了明心堂门下,从此就是李少堂,再不是李阎王了,为难的事以后还会有很多,你若是做不来,趁早请吧。”
“哥儿,我就那么叨叨,并没那个心……”
半晌,志远道:“我知道!可你管不住你自己,不定啥时,又会从嘴里蹦出这种屁沟子里的话。”
李阎王一脸难过,低头沉默,突然,伸出右手,抽自己的嘴巴子。
一下!两下!第三下还没抽到脸上,手腕已经被志远抓住!
“不许打!”志远冷冷的看着他,后面的一句,让李阎王差点当场泪奔:“因为我心疼!”
志远甩下李阎王的手腕,坐回炕上,现在这个时候,哄不如激。
“少堂,以后我想委你做的,都是极机密极惊险的大事,你若总是这么随性,我怎么能放心的用你?”
一听有极机密极惊险的大事,李少堂可来了神,那一定很刺激!
“我改!我一定改!”
志远瞟他一眼:“说起来容易!明天上午就有个坎,你那些仇家,少不了有人宁可不要钱也要臭骂你出气的,甚至可能会有想和你拼命的,这坎,你有本事忍过去了再说!”*
“我能忍!为了哥儿待我的情义,什么我都能忍!”
“你要真能做到,明儿钱一分派完,你就是我明心堂的人!”
终于能进明心堂了,李阎王只感觉一身的血都在往头顶上冲。
李阎**誓旦旦:“哥儿,你就瞧好吧,明天,老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