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远心中纷乱难以入眠,转个身睡好,开始调息,做松静功,以求放松身心,早点入眠。
秦强那边,当然要查个底掉,说不定弟弟真的还在人世呢?就算真的已经死了,也要在将那秦强偿命之前,问出他把弟弟埋于何处,好与母亲一同归葬。但这事不急,现在急的是赶紧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极要紧的和徐常青的会面!
志远调着息,心绪还是不宁,那柳明烨身在上海,自己鞭长莫及之处,怎么找他?还有,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弟弟,找到了他,那自己又要怎么办?
认亲?
还是慎重些好。
自己从小没少吃苦,那人要真是自己的弟弟,能养在一个好人家,能吃饱穿暖,柳家的人又疼他,那是他的福气!又何必去打扰他的生活呢!而且,柳家于他有养育之恩,娘已经不在了,没有母子团圆的必须,又何必去认这个亲,让柳家承受失子之痛呢?不若暗里关注关照他的成长,将弟弟还在人世的消息祭告娘亲,以慰娘的在天之灵吧。
志远在心里祈望,弟弟还活在人间,若果真如此,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愿意放那秦强一马。
想通想透了,心中才慢慢宁静,志远终于睡着了。
志远睡了,到林有要做松静功才能入眠了。
今天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哥儿上午与梅子瑜会面,他提着心吊着胆,下午与商会的人应酬,一波三折,晚上还天上掉下来个林二宝!
林有总是把志远的事,看成是自己的事,只觉得重担在肩,有操不完的心,何况,晚上哥儿人不精神,手心有低热,这让他担心志远是不是又要生病了。
总算静了些心,准备入睡前,听得睡在炕头的志远有动静,转头一看,发现志远发一声听不清的呓语,然后一只胳膊就从被窝里伸了出来,连肩膀也露了一边在被子外头。
林有指望着志远只是翻个身,跟着会自己把胳膊收回被窝里去,谁知一点动静没有,人又睡死了。
林有想起身过去,替志远把胳膊塞回被子里去,可想了想,还是没动,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从炕上走过去,蹲人家被窝边上抓起人家的胳膊,万一哥儿误会自己是想对他动手动脚可咋整?再说了,就算哥儿不误会,让自己给他盖被子,那李阎王最醒觉,被他看了去,回去和大鱼一说,大鱼又要笑自己没出息了,自己可是在大鱼跟前放了狠话,说了至少晾哥儿半个月,半个月内,不做林大娘、林大嫂的……
林有瞟睡在他和志远中间的李阎王一眼,就有了主意,把自己的被窝筒悄悄撑开,然后装着睡觉不老实,一个转身,趁机伸了边上的李阎王一脚!
李阎王果然醒觉,立即半支起了头,左看右看,然后就爬起来,去给志远盖被子了。
林有装着睡,悄悄的把眼睛欠开一条小缝,等李阎王重新睡下,又见志远睡得安稳,这才放心入了梦。
第二天,志远早上醒来,感受了一下身体,经过一夜的休息,腰部已经放松,人也没有了昨夜那种低热感,看来没事儿了,志远安心了好些。
先叫进长嘴,秘密嘱咐一番,就打发他去了新民。
然后将林有和李阎王叫到跟前,吩咐道:“今天你俩去找辅臣,跟他一起去木器厂跑一趟,货架的订制,你们也给给意见。我今天上午有事要出去,只带黑子,下午就回来了。对外,你们只说我去会朋友了。另外,刘婶子的事,我要赶回长春处置,所以我们要提早回长春,今晚就回去!你们上午在木器厂转完之后,就去火车站,买今晚八点回长春的火车票,帮我和张老爷子说,今晚的晚饭要早点吃,还有,叫辅臣今晚也过来这边吃晚饭,我还有事要交待他!
李阎王和林有对看一眼,然后向志远走前一步,压着声音:“只带黑子?哥儿,你这会的是啥朋友啊?又是机密事?”
志远瞟他一眼,一脸严肃:“不许问!别忘了你们答应过我什么!机密事能说的我会和你们说,不能说的,你们不准问!”
李阎王和林有没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志远,钻进院子里黑子驾的有篷马车,出门而去。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林有和李阎王就已经买好了一行人回长春的火车票,回到张家。
进了大门就见院子里停着今早黑子载志远出去的马车,以为志远已经回来了,直奔上房,不见志远,倒见炕上放着叠好的志远的大毛衣服。
衣服都回来了,人呢?
找了一圈,不见志远,在东厢找到黑子,一问,黑子悄悄告诉二人:“我早就回来了,哥儿今天出了城,就上了朋友的马车,让我先回来了,因为怕衣服扎眼,他昨儿特意叫我备了一套短打扮放车里供他换穿。”
李阎王立时就瞪起了眼:“那哥儿边上,岂不是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妈了个巴子的,你怎么可以撇下他一个人!”
黑子听了,心里郁闷,心说谁说没人跟着哥儿了?只是那个人是王志军,不能告诉你们!